刘异的话让万大傻稍稍心安,随后一咂摸又觉得不对,凭啥就不记得他了?
我存在感这么低吗?
俞渊在县学里讲经学,以为师严厉着称,少有学生没被其责罚过。
但凡其教过的学生,即便已经为官做宰,他依然想骂就骂。
此刻,老学究并未起身,他抬手捋了捋胡须。
“诗经有云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不如今日就以四君子为题,择其任一作诗。”
杜星楚对他恭敬再施一礼。
“谢先生赐题。”
她心道老先生好刁钻。
这老头出的题,乍看下不难,梅、兰、竹、菊,自古就受文人雅士偏爱。
但正因为如此,咏四君子的诗篇多如牛毛,流传下来的经典亦是不少,很难再赞出新意。
才女毕竟是才女,她稍作思量一下,就转身走向放着笔墨的几案。
杜星楚取下一支狼毫,沾了沾墨,就直接走到那挂白宣跟前。
“杜才女不会直接题诗吧。”
“不需要时间思考的吗?”
在众人惊讶声中,杜星楚开始挥墨,第一句写了上去。
她的字迹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娟丽,铁画银钩颇有几分筋骨。
“皓色生白玉”有人轻声念了出来。
紧接着第二句也写下,可惜其中一个字刘异不认识。
他猛然忆起,慈云寺那晚遇到的和尚,他在纸上写的第一个字不就是这个?
他捅咕捅咕旁边的万成举:“第二竖行,第四个字念什么?”
万成举一脸鄙夷地瞅瞅他,表情虽嫌弃,嘴巴却很老实。
他回答道:“琼,寒光染琼台。”
‘琼’读琼,原来和尚的法号叫琼俊。
下面两句万成举无需他问,自觉念出来。
“凌风拂梅过,月照冷香来。”
最后他还忍不住点评一下:“真是首咏梅的好诗,难得纸落云烟、一气呵成。”
刘异和张鼠面面相觑,完全无感。
以他俩的水准,确实鉴赏不出诗文好坏。
杜星楚写完后,台下那群捧哏开始拍手称赞。
“彩!”
“彩,好诗。”
“当世佳作。”
“不愧为柳絮才高的杜大家。”
“堪为扫眉才子魁首,不栉进士。”
杜星楚神色从容,眼角余光偷偷瞥向俞渊。
老先生正在那自斟自饮,一副不想理会的泰然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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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心惊,又瞟了一眼与她一道下楼的那两名俊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