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半夜梦到哥哥了,梦到再次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把我留在原地,我喊不出声,也迈不开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从我视线里消失。
我想,一定是我恶念太多,才会连做梦都在地狱受刑。
如果逃避意味着和哥哥变得生分甚至断了联系,那我做不到闷声不响。
3月15日
哥哥第四次来学校见老师
3月13日
3月11日
这是什么?这是阿烟的日记本。
写了什么?写着她围绕林毅的日常。
林毅是谁?林毅是他,林毅是林烟的哥哥,是这本日记主人的哥哥。
明明每个字都看得懂,组合在一起的内容却让他无法将其串连成一线。理智支离破碎,只是条件反射般的翻页,把内容从眼前过了一遍,在脑内自问自答,再抖着手一页页往前翻着。
蓦地,他的手停住,日记已然被翻到了第一页。
那是一行比起后面的字体要稍显稚嫩些的笔记,记录着女孩第一次笔下的晦涩情感。
5月12日
前几天,梦到哥哥了,不是正常的梦,我的身体对他有了反应,我对他产生了欲望。不敢看他,我想我现在应该远离他,也的确这样尝试了,可是没有用,反而变得更想他,他裸露在外的小臂,滚动的喉结,每一处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我染了想他的瘾。
这样不对,我知道。所以我把畸形的情感写进本子,我需要一个倾诉口,来抑制自己即将溢出的情感。
他听到某些东西出现裂缝的声音。
林毅是怎么放下本子走出房间的,他记不得,缓过神来他靠在沙发上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头发散乱,分出几缕落在额前,看着有些狼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
震惊吗?他问自己。
答案是肯定,他从未想过阿烟会对他抱有这种情感,并且持续了整整三年。
那,觉得恶心吗?觉得难以接受吗?
不。他听到自己的内心在替他回答。
不觉得恶心。
他甚至在自己复杂的心思深处,品出一丝难以言说的欣喜。
这个念头一出,一直被死死压在他心底深处的东西有种即将破土而出的势头,不可控制的感觉让他产生了无法看清前方具体事物的慌乱。
察觉到此,他心头猛地一跳,牙齿咬上舌尖,剧痛唤回理智,狠狠将这抹不该存在的情绪掐灭,这个念头不能再去细想。
他的大拇指无意识摩挲右腕处,空荡荡一片,后知后觉才想起手表早在刚进门时就摘掉放在一边,他摸到右手手腕那块突兀的疤,弯弯一道,形似月牙。
更像是某种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