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多少会有人议论他和贾瑚,但他不在乎,而显然,贾瑚比他更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要是对贾瑚有害,徒宥昊怎么都不会下这样的决定的,可是怎么看,把他和贾瑚之间的暧昧传出去,都是利大于弊。虽然会有人嚼舌根子,可如今契兄弟并不少见,满朝文武,多半都是有过这种经历的,徒宥昊如今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贾瑚却是前途无量的朝廷新秀,因此贾瑚也不会背上谄媚尊上的罪名。顶多便是好友间的一次风流韵事……
而且,宁国府热孝过去,贾瑚的婚事就要定下来了。徒宥昊眼中阴寒闪过,对于那个被内定了是贾瑚妻子的顾家女,恨不能直接弄死了事。可他知道,没了这个顾家女,还会有姜家女,贾瑚身为荣国府嫡长子,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娶妻。自己和贾瑚,永远不可能成为名正言顺的一对。
徒宥昊有些黯然的垂下眼眸,今生,注定了贾瑚身边,会有另一人与他站在一起,为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甚至死后同穴……徒宥昊眼中利光闪过,前面的他没办法,但是死后,他定要和贾瑚埋在一起。生不同衾,死也要同穴!
等到自己和贾瑚的事摊开来,顾家定也会知道消息,婚前便有了准备,总好过婚后吵闹。徒宥昊坏心眼的想着,要是顾家女开始就心存芥蒂,婚后只和贾瑚“相敬如冰”,那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怎么看,把自己和贾瑚的事摊开来,都是利大于弊。就是有一点,韩昹是知道自己有意中人了的,先头不知道他和贾瑚之间的事也就罢了,如今知道,少不得他得猜到自己的心思。他一知道,贾瑚差不多也知道了。
不知道,到时候他会是什么反应?
徒宥昊抿唇想着,心中的喜意慢慢淡下,开始忐忑起来。
要是、贾瑚不能接受怎么办?
这个念头才起来,徒宥昊心底便是冷笑道,不接受就缠着他接受,总之这辈子,别想叫他放开他的手!
贾瑚回到家里的时候,难得贾赦也回来了,前段时间忙碌着宁国府的事,贾赦好些日子没和他那些宝贝古董,古玩界的朋友出去聚会,等着宁国府热孝过了之后,仿佛要补回来似的,贾赦天天往外跑,天亮了走,好晚了才回来,满身酒气,叫张氏发了好一顿火,把人赶到书房姨娘那里去,放下话来,要再这样每天酒气,就一辈子别去她屋里。
今儿倒好,这么早就回来了,看着也没喝酒,不知道是不是张氏的威胁有效果了。贾瑚揶揄的想着。
贾赦见到儿子,有些奇怪:“怎么你今儿这么早回来,衙门还没下衙吧?”
贾瑚点点头:“今儿我给衙门告了假,这不是立均要出京,我去送他了,回来懒怠再去衙门,就给回来了。倒是父亲,怎么也这么早回来?”
贾赦说起来就不高兴:“还不是你母亲,每天耳提面命的叫我早点回来,别每天不着家,啰啰嗦嗦的念个没完,我再不早回来,耳朵能清净了?”似乎觉得自己这么说挺没面子,又说道,“今儿的聚会也没意思,不过是商时的一个破青铜鼎,我看着没味儿,坐着没意思。”
贾瑚只附和着笑,没说什么。其实以贾赦那混不吝的性子,谁能管束得了他?现在能听得进张氏的话,已经很能说明一些事了。只是父亲的威严还是要给他留的,贾赦也不说破,问起张氏和贾琏来。
一说起战事,贾赦脸就拉了下来,气呼呼道:“整天说我不着家,叫我早点回家,就不知道说自己。你别找了,人不在家,去东府那边陪着你敬大伯母了。”
黄氏去后,许氏大病一场,如今虽说大好了,到底身子骨不比以前壮实,时不时胸闷气短,太医嘱咐不能再劳神动气,要好生养着,张氏就常过去陪她说说话。
贾瑚见贾赦这般气鼓鼓的,心底好笑,道:“咱们一家好些时日没一起吃饭了,不如今儿叫厨房多做几个好菜,咱们一家好好聚聚说说话?我让人去通知母亲,让她早点回来。”
贾赦嘟囔了两句:“哪里许久没一起吃饭了,前些时候咱们还一起说起琏儿的功课呢。”至于说去请张氏早点回来的事,他倒是半句没提。
贾瑚少不得脸上就带上了笑意,怕贾赦尴尬,没敢太表露出来,轻咳两声,喊了张瑞家的过来,让她去厨房吩咐一声准备好晚饭,再去叫贾琏来,他们父子三人一块儿聊聊天:“要是师傅不让,就说是我说的,今儿下午功课停一停,后面再补上。”
张瑞家的却犯了难,对着贾赦贾瑚道:“老爷大爷才回来,怕不知道,今儿二太太来看老太太了,还带了个年纪轻的小少爷和小姑娘来,说是王家的少爷和小姐,老太太让大姑娘陪着一块儿说笑,嫌人少,就把二爷也叫去了。”
对于贾母,贾赦贾瑚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一听脸色就变了,贾赦厉声道:“这样的事,怎么不早说?去知会了太太没有?”要知道儿子被请去贾母处‘玩’了,张氏还能在东府呆的下去才怪。贾瑚满面冰霜,这满屋子下人,都是死人,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张瑞家的忙忙道:“苏妈妈一直照看着二爷,我问过要不要去通知太太,苏妈妈说了不用。”
苏妈妈是张氏的心腹,贾赦贾瑚也是极信任她的,听是她开了口说不用的,便有些不快,也勉强压了下来,让人去喊她过来。
很快苏妈妈就来了,不用贾赦贾瑚问,她便先答了:“老爷大爷莫急,不是小的自作主张,只是太太难得出去和敬大太太一起说话,要是为着小事急巴巴去人家府上把人请回来,不说看着不像,回头人打听起来,怕也有想法。”
贾赦贾瑚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祖母要孙子去帮着招呼来的小客人,结果当母亲的急匆匆就赶了回来,这事要传出去,满城都不缺说话的材料了,唾沫星子就能把张氏淹死了。这是什么意思啊?还怕祖母害了孙儿不成?有这么当媳妇的吗?
苏妈妈又接着道:“今儿小的一直陪在二爷身边,老太太和二太太似乎有话聊,二爷便领了王家的少爷和小姐一起去院子里玩,芙蓉轩那边鱼好看,就在那边赏鱼,后来嫌不痛快,又找人做了吊杆比赛钓鱼,有人陪着,出不了事。二爷很有主人风范,招呼的王家的少爷小姐玩得很高兴。小的一直盯着,想着要没事,就不打搅老爷太太大爷做自己的事了。”
一番话下来,贾赦贾瑚早没了先头的怒气,贾瑚笑着对苏妈妈道:“难为你显得如此周到,也是我们草木皆兵,小题大做了。”
苏妈妈没接话。有些事明面上自然是不能拿出来说的,但是荣国府上下,谁不是心知肚明?贾母和大房的关系不亲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只是贾赦心里挺奇怪的:“弟妹来就来了,怎么想起带着王家的孩子过来了?”
倒是贾瑚心里一动,问苏妈妈:“王家的少爷小姐,年岁几何?”
自家大爷脑子就是动得快,苏妈妈低头道:“王家少爷今年十六,小姐恰比二爷小两岁……”
贾赦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贾瑚已然冷笑道:“那今日祖母定是嘱咐了二弟,好好陪着两位‘客人’,不能怠慢了?”
苏妈妈只是重复今天贾母说过的话:“老太太嘱咐了,王家少爷小姐难得来,二爷身为主人,定要叫他们宾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