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应元心中盘算着,趁着刘泽清尚未完全回过神来,先将其制住,如此一来,便能以最小的代价顺利拿下他的兵权,可谓是一举两得。
“欺人太甚,给我将这个竖子拿下!”眼见阎应元这般行径分明是要捉拿自己,刘泽清此刻也彻底明白过来其中定有蹊跷,他猛地拨转马头,向后疾驰而去,同时大声吩咐手下上前拦截,“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事已至此,双方已然彻底撕破脸皮,刘泽清倒也展现出了几分果断与决绝,拿得起放得下。
“击鼓,全军出击!给我杀了他们!”此刻的刘泽清已然气急败坏,怒发冲冠。既然对方蓄意挑起事端,那索性就将事情闹大,大不了自己退回淮扬地区,只要手中牢牢掌控着兵权,又有何人能够奈何得了他?
“呜呜呜——”
就在此时,一阵低沉雄浑的号角声划破长空,在空旷的田野间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令人心烦意乱。
“哪里来的军队?”戎马一生的刘泽清对这号角声所传达的信号再熟悉不过,他瞬间便分辨出,这是发现敌人踪迹后,加速行军的信号!
“报!我军两侧突然出现大批人马,人数。。。。。。”这时,探马如飞而至,神色慌张地前来禀报。
“有多少人?”刘泽清心中紧张万分,急切地问道。
“每处。。。。。。每处都在万人以上!”
“这个崇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狡猾了?”刘泽清暗自悔恨自己太过大意轻敌,如今这般局面,他又怎会还看不明白?这分明是崇祯帝蓄意要对自己下手啊!而眼前的这些骑兵,便是崇祯派来给自己设下的圈套。
就在自己还沾沾自喜地以为,此次崇祯帝上位,自己又能占据有利地位之时,却未曾想到,人家早已在暗地里精心谋划,悄悄磨好了利刃,而自己却如那砧板上的牛羊一般,还天真地自以为得计。
刘泽清心中满是怨恨,既恨自己的贪婪与野心,更恨自己轻视了崇祯帝。看来,此次北京城被攻破,当真改变了许多事情,崇祯帝也不再是往昔那般易于掌控。
就在刘泽清胡思乱想之际,一队骑兵如疾风般来到了两军阵前。当先一匹神骏无比的乌骓马上,端坐着一人,只见他开口说道:“刘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就这么欢迎朕的吗?”
“陛下,真的是您吗?”刘泽清抬头定睛望去,只见来人不是崇祯帝还能是谁?只是相较之前,崇祯帝的肤色变得黝黑了些,身形也消瘦了许多,然而,整个人的精气神却反倒好了不少,透着一股坚毅与果敢。
“怎么,这就不认识朕了吗?”
“陛下黑了、瘦了,这段时间,您受苦了。”刘泽清不愧是久经官场之人,这情绪转变之快,仿若翻书一般,瞬间便拉着哭腔说道,“恕老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了。。。。。。”
“东平伯,你跟马士英不是要帮朕夺下这南京城吗?怎么这个时候改变主意了吗?”崇祯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还是说,你这次本就是勤王救驾的,要帮朱由崧跟我作对!”
“这。。。。。。我。。。。。。”刘泽清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无比,嘴唇微微颤抖,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应答才好。
“刘爱卿,如果我是你,就考虑清楚再说。”崇祯帝脸色陡然一沉,眼神冰冷,如刀般冷冷地扫了刘泽清一眼,说道,“如今天下大乱,朕不想同室操戈,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但这并不表示我就没有快刀斩乱麻的决心。我最后再问你一次,爱卿到底要站在哪一边?”
“这。。。。。。”刘泽清脸色变了又变,犹如变色龙一般,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与纠结之中。
如今刘泽清已然被左右合围,在兵力上更是处于绝对的劣势。而在他面前,两千武装到牙齿的虎狼之师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只要他的回答稍有违背崇祯帝的心意,这两千虎豹骑便会如汹涌的潮水般马踏联营。。。。。。
若要拼死一战,结果可想而知,他这点家底根本无力支撑,更为致命的是,他恐怕连逃脱的机会都不会有!可若是此刻选择服软,军权固然是必定会旁落,但想必自己这条性命应该还能保住。。。。。。
还是低估了崇祯啊,刘泽清心中长叹一声,翻身跳下坐骑,徒步缓缓来到崇祯帝的马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喊道:“臣刘泽清愿追随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