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即便是梦,也是她倾注了爱与生命的梦啊!
摇摇头,摇掉一头的涩涩。
甩甩手,甩掉满手的苦意。
笑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该死的!为什么?为什么直到今日,她还在痴痴傻等那个梦中人的回音!
她还在望穿秋水地盼,盼他来电,盼他回音,盼他开口说几个字。只要几个字就好,只要告诉她几个字就好!
海兰,我不会负你。
对了,只要,五个字便好啊!
呵呵——
海兰,傻,傻——你还要傻下去吗?
用力摇摇头,别再傻下去了!别再痴心妄想!你整整守了三天的电话,你不合眼地守了整整三天三夜的电话!
那几个字,你可曾盼到了?
再用力甩甩头,一阵眩晕,数朵金花盛开的绚烂的情景,是那么的熟悉,熟到一辈子也忘不掉啊——
那年春末的某个周末,她,昏睡在了某座大厦的某一层……
睡吧,或许醒来后,迎接你的又是那一个高高的身影,嗨,海兰,醒一醒——
她不信!两年的朝夕相处,两年的互相依偎,真是一个梦!
她不信!
————
“陈医师,怎样?”
“不碍事,只是这位小姐太累了,体力透支而已,好好休息一番便会好起来。”
“真的不碍事?用不用送医院急救?”
“狄老先生,您放宽心,这么多年了,您还不信任我的医术?”中年男子摇头一笑,从没见过狄进九这么为别人担忧过,“让她好好睡上一天,醒来便会生龙活虎。”只要心结打开即可。
狄进九烦躁地点点头,示意佣人送家庭医生下楼回去。
围在床边满屋的人,鸦雀无声。
海小姐一向健康得蹦蹦跳跳,何时这么脆弱得犹如玻璃娃娃?
狄进九紧皱着眉,背着手围着床踱来踱去,望着床上依旧昏睡的女人,眉锁得更深,转到一侧,目光扫到低着头的周嫂,厉声喝道:“干什么吃的?小姐三天没吃过东西,你竟粗心大意得不晓得?”虽恼,声音却依旧压得低低的,深恐不小心惊醒了昏睡中的女子。
再转到另一侧,厉眼紧盯住躲在角落的刀疤老李,又骂:“你神志不清呀?明知小姐心情不好,还敢载她四处跑?到处散散心也就罢了,干什么非要载她去海边?海风那么猛,你不知道小姐的身子受不住吗?”
闻得此言,众人的怨恨目光一下子全停在了老李身上。
“也、也不全怨我呀!”木讷少言的刀疤老李也自责,可又忍不住叫屈:“是、是海小姐逼我载她去的,她说、说,若我不载她去,就、就是一—”
“就是什么?还屈了你是不是?你讲呀!”
“就是、就是不拿她当客人待!”海小姐是小少爷的贵客、女朋友,他哪里敢抗命?
“谁说她是客人?”从鼻腔哼一声,“小姐是咱们狄家未过门的准少奶奶,狄家的下一代说不定正在她体内孕育着呢,你们怎么越来越呆,连这也不懂!”当着佣人的面,狄进九,第一次正式承认了海兰。
只是,若当初早一些挑明,可在晚宴上当众承认,或许,如今她也不会可怜地昏躺在床,而云涛,也许不会至今还不露面。
当初,见到老李慌慌张张抱回晕倒的海兰,他几乎吓得心脏病发,若这小女人有一点闪失,他还用什么老脸去面对云涛?忽地,忆起一事,“通知小少爷了没?”自从那日晚宴随口宣布云涛的文定之喜后,就再也没见过那孩子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