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般狂妄自大。好象全不记得当日战场如何紧急的种种了。叶长风摇了摇头。这个人的恶劣本性只怕是再也难改了。
“我是想休息了,王爷……”
叶长风还没把这就请回四个字吐出来,房门被嗒嗒敲了两下,随即被推了开来。一个男子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倚在门边:“王爷,顺路给你转个口谕,你们家主子叫你带两千亲卫,急速赴京呢。”
虽然意外,叶长风关心的却是来人的身体:“听说你受了伤?伤在什么地方,重不重?”
唐悦目光转向叶长风时变得柔和:“我没事,不小心被刀碰到手腕,早就行了。”
“怎么是你来传口谕,我军中没人了?”端王看到这人实在头疼,说话自然没有好声气。
“这是我们去宋营时,你的下属接到的三千里加急快件。本来他想亲自禀报你,我半路看见,就顺手拿过来了。”
说得倒轻松,拦截圣旨已可问成死罪。不过在屋里的众人谁也没在意这个。
“哦,急召我回京呢,你可知出了什么事?”
29
端王这句话,却是扭头向着一边病榻上的叶长风所说。虽是问句,声调轻柔和缓,倒象是借机流露亲密一般。
叶长风不知端王用意,细想了想,还是摇头:“我身陷辽营多日,倒不知京师动向。”
“看来我还得向唐兄请教了。”端王似笑非笑睨了门边的唐悦一眼,“长风也该休息了,不如我们出去细聊?”
“正有此意。”唐悦目光闪动,微微一笑,“请。”
叶长风中毒已深,虽经三大高手合力打通经络救回,也确是倦极累极,强打精神陪了几句,早觉心力不支,并未觉察其它,笑道:“那我也不用客气,两位请自便罢,我却要睡了。”
步出门外,在三四丈远的地方停住,端王看也不看四周,淡淡道:“珊儿,不要躲藏了,想去服侍他就去罢。说起来他倒底是你主子,要汤要水的,你可小心看护。”
“是。”
隐蔽处身影一闪,蓝珊深深垂着头,立在端王面前,恭谨应了一声,并不敢多言。
“唐兄,我们这边厢走走?”
端王侧脸询问唐悦,笑容可掬,意态殷然,一派主人风范。
唐悦瞧着他的作派,不动声色:“王爷相召,敢不奉陪。”
秋日昭昭下,两道轩昂挺拔的背影就此并肩驰去,逐渐消失在山石草木里。
蓝珊抬起头,怔然望住两人远去。直到不知不觉中进了房间,燃起火盆,在叶长风床边坐下后,蓝珊的脑中还在想着端王提点自已的那句话,他倒底是你主子。
是的。叶长风只能是自已主子,再也没有别的好期待。蓝珊凝视着榻上丝被裹住沉沉入睡的清雅男子,阳光从窗缝里斜射进来,落在他脸上,柔和得连细微的绒毛都根根清晰,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贴在那片温润的面颊上,心底却苦涩无端,只觉有些什么,竟然就此落到了底,再也回不去,无法还原,不能重来。当年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绝美少年高手,是永远地定格在昨天了。
一番如风疾掠,端王终于停了下来。四周空谷鸣涧,树影摇拂,景致虽算不得绝佳,却也清幽过人。
“这里极少有人迹,就算有,也逃不出你我的耳目。唐悦,有什么平素不想说,不能说的,均在此间明言罢。”
两人隔着一道潺潺流趟的小溪相望,日光微寒,葳莛支离破碎,各自的身影都象是凝结在空气里。
“平素不能说的,也只有他了。”唐悦静静垂眸,“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只是怕他不欢喜。赵宁非,他的性子恬淡,不适合你,你放过他罢。”
“听说这世上有种人,他若得不到,就必定要毁去,也令别人得不到。唐悦,不知你是不是这样的人?”端王不答反问。
“是的。”唐悦的声音轻柔而稳定,“如你一样,我也是这种人。”
“包括他?”
唐悦沉思倾刻,突然笑了起来:“你倒底想说什么?”目光斜睨着端王,“想杀了我?”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家祖的这句话,我倒还记得。”端王也笑,眼神却是不可测的深沉,“于公于私,我都不能留你。可我不能杀你。”顿了顿,仰望空中白云,悠悠叹了口气,“一则此时此地,我无余力杀你,二是他,我不能令他寒心,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我可不愿学你,眼睁睁将他越推越远,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