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他搂着她准备睡觉的时候问。
顾清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就那样吧,没什么意思。”顿了顿,又说“会让人上瘾的东西,我都没什么兴趣……”
滑雪场玩了一天,又跟李盛折腾两回折腾得累了,她很快就入睡了。
李盛却睡不着。
他蠢了!他想。
以前他带女人来玩,她们都会喜欢。反正他出钱,赢了算她们的,输了算他的。一晚上运气好了赢十几万几十万,都归自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他一时疏忽,忘了顾清夏跟她们不一样。
她是个多有自制力的女人啊。她的行程表里有一些项目是固定的,雷打不动。他想让她挪挪时间都不行。“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慢慢的,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好习惯就又还回去了。”她这么说。她固执起来的时候,饶是他,都一点办法没有。
周一她不让他去她那儿,周二周三他也没去成。她手上的项目出了状况,她连着加班熬夜到两三点。
他打了两通电话她都还没回家,他就叫胜子去给她送夜宵。胜子说看见她熬夜熬得眼窝都凹了,眼底发青。胜子去的时候她在喝浓咖啡,还被胜子看见她抽烟了。她身上从来没有烟味,肯定是为了提神才抽的。
他一心疼,就自个跑过去接她了。路上,她在车上就睡着了。第二天早早就爬起来,又赶去了公司。好在事情顺利的解决了。
他想让她松快松快,才召集了一帮子人出来玩。却疏忽了,她……确实不可能会喜欢赌博这种事。
上瘾,意味着失控。
他知道失控是一种什么感觉。他也知道,她一直力求将她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包括她和他的关系。
脱离掌控会让她觉得无力,她就会不安,会烦躁。他曾故意压制她,让她身不由己,脱离掌控,想探探她的底线。最终却因为不忍看她陷入那种不自知的焦躁而放弃了……
别急,他对自己说,慢慢来吧,别逼她。
女人是用来宠的。这是老爷子教他的。但老爷子也说,这里说的女人,并不泛指一切的女人,而是指一个特别的女人。那时候他还在青春期,半懂不懂的。愣头愣脑的问,哪个才是特别的女人?
老爷子只答,你遇到了,就知道了。
老爷子宠了太后一辈子。李盛从小看到大。都说他是老来子,是家里最受宠的,其实不是。他们家最最最受宠的,其实是太后。
不着急,他也有一辈子的时间呢。慢慢来。
他俯身,吻了吻顾清夏的脸颊,搂着她入睡。
周三的时候,李盛过来找他吃午饭,顾清夏拎个文件袋过来。
“什么啊?”李盛问。
“下午办事用的。”顾清夏说。
吃完饭,她让李盛送她过去。她要去的地方在二环里,特别难停车。她本来是想打车去的,李盛来了,有个司机,不用白不用。
她想说叫李盛送了就走,李盛闲得,非跟着进去了。是银行的质押中心。
顾清夏最大的一笔理财也到账了,她把自己这套房子的贷款也还了,这是过来办解除质押手续。她明知道提前还贷不划算,但她还是选择了先把房贷还清。从银行拿回了红色的房本,她的心里感到了无比的踏实。
李盛百无聊赖的陪着她等着叫号,好不容易到她了,她过去办了手续。
李盛亲眼看着,她拿回了红红的房产证的时候,露出了一种带着满足的安心的微笑。
她其实不必这么辛苦。他能给她很多,比她自己挣得多的多。他其实特别想跟她说,别那么辛苦上班了,他养她不行吗?
可他知道不行。他洞悉她的内心,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安全感这种东西,可以藉由物质来获得。但并不是给予她物质,就能给予她安全感。
恰好相反,因为“给予”这个词本身,就不能让她有安全感。
“走吧,今天没什么事。可以直接回家。”她走过来,抱着她的红本本,神态轻松。
李盛看着她,掐灭了烟。
“那好。”他说。“好久没吃到你做的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