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一滴泪不经意顺着其脸颊,流淌而下,抽了抽鼻,蓝晨长叹口气。
世间百态,皆是万种风情,唯其情感相通无碍。
待蓝晨将视线从街道转角的红灯楼收回,投掷向虚竹二人时,不免愣了下。
那嘴可长得老大老大了,眸间只有震撼犹存,缓过神后,二人面面相觑片刻,激动囔囔了起来。
“作甚作甚!”蓝晨不明所以然地制止着,再闹下去怕不得从二楼给蹦下去了。
“好一个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激昂过后,小天好似泄了气般,陷入了某种哀愁间,“此诗只应天上有啊。”
“人间难得几回见是吧?”对此大惊小怪,蓝晨唯有报以白眼。
小天微微一愣,诧异地连连点头“这竟然对上来了!蓝公子,你肚子里边的墨水,可足着呢!不行不行,我必须得抄写下来,常伴于身!小二,笔墨伺候!”
“帮我也多抄一份罢。”虚竹长叹口气“私以为,琴棋书画样样通,不就是尔尔把戏罢了,虽不至自傲乃绝世无双,但今儿瞧见,方知为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下佩服,佩服!只是稍感不适。”
“哦?但说无妨。”
“此情此景,此诗句,好似略微不妥,好似讲那诸多灯笼的元宵节般,但顺着蓝公子视线而去,见那红灯笼,倒也能解释一番了,见功见功,区区一瞥便能蔓延开来!实则更显功力啊,不,这已然不是人为之能及,真乃天上有!”
蓝晨愣了下,看来虚竹还真是有些儿‘本领’在身上的,稍听一次,便也知晓其中奥秘,虽说有些不合景,但酒意熏情下,末了那句‘灯火阑珊处’就似重锤般,将二人的心给敲碎了个稀碎。
抄毕,二人更是连读了好几次方才心满意足,虚竹更是打起包票,说什么地也得将这诗给呈给书馆,广为人知方乃造福之事。
而小天看向蓝晨的眼神,更显迷离,决心将今晨的小心思给付诸于实践,“蓝公子,在下有一言,不知能否劝得住?”
“哪儿跟哪儿呢,这话说得好似咱三人的酒白喝了般,直说便是。”
“既然你也参加武试了,不如文试也一起吧?”
“哈?”蓝晨迟疑片刻,摇摇头当即拒绝“都参加武试了,再去个文试不得累死自,人怕出名,猪怕壮,师父教导我说为人要低调谦虚,况且就我这点水平,可就是丢人现眼了。”
打死他都不愿意!
被圣上召见才来京的,还要寻得黄元魁,看看怎么营救出梁子文来,这茬事烦死了都,愣是被邓老半忽悠半威胁参加了武试,现在还要文试?
分身乏术不说,累死累活可图啥!
他甚至都开始怀念许州那清闲日子了。
“蓝公子这就妄自菲薄了。”虚竹在旁也劝道“以你之诗艺,要是还不够格,那普天之下也没有谁够格了。再不济,我便也献丑陪你一同文试去!虽不及你几分,但文章之事,我还是颇有心得的。”
谦逊中也有着一份想要与之一较高下之心。
但蓝晨依旧摇了摇头,以示拒绝。
令得虚竹万分感叹“唉!如若未曾听闻过此等诗词,想来我也不会动恻隐心,现在心儿直痒,哪怕蓝公子不愿前往,我也还得去献丑番了,我也不强人所难了!”
说罢,他看了眼小天,眸间满是挑衅意味道“天公子,恕冒昧了,届时我必与你争夺一席之地!”
“求之不得!”小天眸间也洋溢着股热情,稍稍冷静后,他挑了个眉儿给虚竹,一下,两下,三下,直至对方反应过来后,连连眨眼,用眼神示意着什么。
意识到怎么一回事后,虚竹双眼一亮,露出了计上心来的得意笑容,当即便敬了杯酒给蓝晨。
一杯,两杯,三杯。
本来啥事没有,可一边的小天也并未闲下来,区区两人之势,形成了二打一局面的车轮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