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却只当听不见,一把就将贺元打横抱起。
太后宫殿前宫仆来来往往,抬眼一看又低头埋下。
“你瞧,你气性哪儿这么大。”阮七嬉皮笑脸,不把贺元的挣扎当回事。
贺元又气又害臊,吼他:“放我下来。”
阮七却是不管不顾,直接就将贺元这般放进了等好的轿子里,他也钻了进来。
这轿小,是为贺元一人的,阮七这般进来,挤得不行。畏寒的贺元都只觉坐进了火堆,偏偏阮七还可劲儿往她这儿靠。
贺元伸了手挡在面前,她不晓得,这人到底有几张脸皮。临行金都前,两人分明是撕破脸,将那层窗户纸透个彻底。
糊了多年的窗户被捅开,里面却是这般龌龊。
贺元自认自己不好,她仗着他的欢喜为所欲为,可阮七呢,想要的不过也是她这身皮肉,与她春风一度。
轿子一颠簸,阮七正好靠在贺元的手上,他趁机一蹭,贺元早已不耐,她道:“那日我们已说得清清楚楚,你别装作没发生过。”
阮七作起无赖:“我是记不清,表姐我忘得一干二净,你说了甚,你再说一次。”
说他欢喜她还是说她不会和他睡,哪一个贺元都开不了口。
阮七抓着贺元的手,他似乎长叹一口气:“表姐,我真想你。”
贺元几乎一刹那就想到那毁脸的妃子,她摸着伤疤,对她笑,说他想她。
这就又是阮七故意,贺元一手拍去,她腻味与他这套把戏。
“阮七,你记性差,我记性好,我记仇,再记不过。”
“以后,我再不进宫来。”
轿子起伏,小窗的帘子也一隐一现。阮七靠着窗外,他的脸一亮一暗,他唇角微微勾起,嗤笑:“你不进宫,你去哪儿,去那废王府吗。”
阮七再装着乖讨着好,却依旧变脸比谁还快。
贺元不理他这挑衅,她难得好声好气,又向往着说:“这和你无关,和阮三也无关,我今后一个人住郡主府,再不理你们。”
“随你娘那般,养一群面首?”
阮七心情起伏不定,如此时他的嘴里是半句没有好话。他变本加厉,整个人蹭向贺元,手还抓着贺元的脖颈,他方才才碰过修长处,如今死死卡着,“表姐,你别逼我。”
他说,“别逼我,让你再出不去这宫里。”
贺元被卡着难受,伸了手费劲扯着阮七的手。
偏阮七还在发疯:“你不晓得,你走那几月,我要疯了。”
贺元的指甲刮蹭着阮七的手,阮七慢慢松开,像似抚摸着贺元的脖颈,不管贺元的抓掐,他喃喃:“你以后,可不许跑了。”
他抓得不紧,贺元能喘过气来,等他松开,贺元才气急败坏骂道:“你是疯子不成。我要去哪儿是我的事!”
她不再忍耐,掀了轿帘,就欲跳下去,倒是让阮七受惊,忙令人停了下来。
托轿的太监见贺元凌乱着发丝,又思及刚那翻摇晃,看圣上与他表姐的眼神愈发古怪,又小心翼翼隐藏起来。
贺元一下轿,此处离宫门倒不远。她往前走,自是晓得背后那灼灼目光。
等走了几步,贺元才反应过来身上的披风,解下就丢了地。阮七怕她受冷,又晓得她脾性,往轿子里拿出她的披风就又追着给她。
这一幕倒是深情。
左右虽是僻静无人,偏偏贺珍正打这边过来,她伫在原地,看得微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