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旁支庶子的庶子,他甚少说此。
贺元也不再提,她摆弄着桌上的茶盏,轻道:“你今日怎么不说我。”
“说我不戴幕笠,不守妇道。”她低低笑。
韩方抬起眼眸,又垂下,“不说了。”
“懒得说啦,孺子不可教吗韩大人。”贺元嗤道。
韩方不应她。
两人沉默许久,贺元才说:“我要大婚了。”
韩方说:“天下皆知。”
她微微嘟起唇,抱怨,“这不是头回,我却依旧有些怕。”
又突然笑出来,“要是再有一次,可不得丢人。”
韩方摇了摇头,“不会。”
他晓得她是在玩笑。
她轻酌一口茶,问他,“你怎么还不成亲。”
她似在看他,又似看着别处。
“我也不知。”沉稳的韩方竟说了此话。
贺元觉得好笑,又觉得难过。
“这样啊。”她轻轻颔首。
韩方再次抬眼看她,他死板着音调,“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所慕,”
“何况,来之不易。”
贺元点头,“是了。”又说:“那荷花怎么如此不合时节,看着有些讨厌。”
她站起身。
他看着她,往桥下而去。
身姿摇曳而脆弱,哪里担得了母仪天下。
待身影完全消失不见,韩方缓缓解开外衫。
他的眼中,是那朵早荷。
最终,他停手,又慢慢系回。
那朵荷花,依旧不合时宜的绽放。
·
大婚前,贺元见过一面王良,还是在了清涧寺。
她去那,不过为了那里有她仅剩的亲人。
虽然,他云游未归。
她在看着佛像怔怔许久,为明华贺意燃了香。
她在不安,谁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