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放心,就算有什么,我愿意再捱一刀。」梅虔篆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esp;&esp;出院之后,当然不太可能再让他去睡公园,庞灿也就认了,反正她独居一人,房间有数个,空着也是空着,就让他借住了。
&esp;&esp;「胜利,你也是。小心安全。」庞灿依依不捨交代道。
&esp;&esp;「走吧走吧!」梅虔篆硬生生插在他们中间,用肉体阻挡着他们的视线。
&esp;&esp;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王胜利的世界又安静了下来。
&esp;&esp;他以前是很享受安静的世界的,所以他会一个人关在画室里面,不画完就不出来,吃饭睡觉甚至不会想上厕所。
&esp;&esp;现在这种安静是最可怕的。
&esp;&esp;好无聊,他必须自己面对这种无聊。
&esp;&esp;没有绘画之后,自己剩下了什么?空虚、寂寞?心里像是有个空洞,从来就填不满,只是之前可以沉溺在艺术之中,假装那个坑洞不存在。
&esp;&esp;或许流连在深夜的酒吧,或许寻个一夜情,或许可以暂时的填上这个空洞……不过,他知道是徒劳的,谁都填不满的。
&esp;&esp;他丢了什么东西,却忘记了。所以找不回来。
&esp;&esp;既然是徒劳,那他懒了。
&esp;&esp;就回家睡个觉,睡不着就把自己灌醉之后再睡。
&esp;&esp;王胜利家不近,从这里搭计程车,是可以打个瞌睡的距离。
&esp;&esp;这让他突然想起,那个疯魏铭,在他们刚见面的时候就将他上銬,还靠在他肩膀上睡觉,口水很残酷的毁了他的白衬衫。
&esp;&esp;他想静静,于是一路走回家。
&esp;&esp;午夜的街灯,照着他孤单的身影,映成千百个化身。
&esp;&esp;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跟踪了。
&esp;&esp;其实并不难发现,只是王胜利太专注于自己的世界,敏锐度降低了太多。
&esp;&esp;接近家里社区的时候,他才猛然感受到有什么正在逼近。
&esp;&esp;会不会是他神经过敏了呢?经歷过这种凶杀案,还曾经在现场,有这样子的副作用也并不奇怪。
&esp;&esp;只是每当他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看,都没看见什么,可仍可以感受到那种灼热的视线。
&esp;&esp;像是猎物被盯紧的感觉。草原上的羚羊会因为风吹草动而暂时抬起头来四处确认状况,可他没见到躲在暗处的猎食者,于是继续放心地低头吃草,下一刻气管就被咬破了。
&esp;&esp;这也让他想到魏铭,那个疯子。
&esp;&esp;又或许不管遇到什么,都会让王胜利想起他。
&esp;&esp;想起他那个专注盯着猎物的神情,要是他还能这样看着王胜利,不知道王胜利心里会是害怕还是喜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