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惠安伯和彭城伯的事?”
“什么也瞒不过皇爷,奴婢想向您禀报的就是惠安伯与彭城伯的事。”
“这两个混人。”朱翊钧将奏疏扔到一旁,“打他们是轻的。”
陈炬继续禀报,“所幸彰武伯出面,将事压了下来。”
“彰武伯做事,还是稳妥的。”朱翊钧的语气逐渐缓和。
“皇爷,腾冲伯虽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可其他勋贵多是安逸惯了,似乎是有些难以适应腾冲伯的练兵之法。”
“都是惯的毛病。”朱翊钧站起身来。
京营本就是勋贵的地盘,朱翊钧之所以将勋贵们都安排到京营任职,而且还是要职,主要是为了稳住他们,先把京营的架子搭起来,压根就没打算指望他们成事。
朱翊钧的计划是,重用现有勋贵中能挑大梁的临淮侯、镇远侯等人,不管其他勋贵,因为他们已经废了,转而培养年轻的勋贵子弟。
然后,再册封一批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将领,成为新勋贵。
逐步的将勋贵们抬起来,不求勋贵们能够达到洪武、永乐朝那样的状态,只求能够达到正统年间的状态就行了。
就目前而言,还是要先把京营的兵练出来。
“摆驾,去京营。”朱翊钧打算再给戚继光站一站台。
圣驾来到京营,早就得到消息的京营众将在腾冲伯戚继光的带领下,接驾。
戚继光虽然只是个伯爵,可他是总督京营戎政,其他的公爵、侯爵,都得跟在他的身后。
如果是礼仪性质的活动,公爵的位置一定要在侯爵之上,侯爵的位置一定要在伯爵之上。
可在实际中,勋贵地位的高低不仅仅靠爵位高低而定,还要考虑实际官职、资历、圣眷。
就像嘉靖年间的武定侯郭勋,他虽然只是个侯爵,后来又晋了不世袭的国公,可他深受嘉靖皇帝信任,勋贵之首就是他郭勋,什么英国公、成国公,都要往后站。
还有南明时期,南京守备勋臣忻城伯赵之龙,虽然他只是个伯爵,可在向清军投降时,他的名字排在第一位,世居南京的魏国公,只能也必须排在他的后面。
戚继光也是同理,他是总督京营戎政,在京营中他是一把手,其余的公爵、侯爵,都要排在他的后面。
朱翊钧也没管其他人,直接问道:“惠安伯、彭城伯何在?”
戚继光上前回答,“回禀陛下,惠安伯和彭城伯受了杖刑,本应在营中养伤。可听到陛下前来,他们二人不顾伤痛,坚持要来见驾。”
“人在哪呢?”
呼啦,人群闪出一条道路,惠安伯张元善、彭城伯张守忠,两个人在人群后被抬了过来。
“臣等参见陛下。”
“臣等有伤在身,不能行全礼,还请陛下恕罪。”
“你们二人身上的伤,是如何得来的?”朱翊钧问道。
彭城伯张守忠倒是说的痛快,“回禀陛下,打架斗殴。”
惠安伯张元善则是显得犹豫,“回禀陛下,臣是触犯了军法。”
“不单单是如此吧。”朱翊钧语气一冷。
“惠安伯,朕怎么听说你还试图想用银钱代替刑罚?”
“臣,臣,”张元善支支吾吾,只得认错,“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