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盎然的瑾王府一如初始般安静如斯。
袅袅香烟,清香扑鼻。
不远处的亭台,半月正在沏茶,昏黄的太阳映在不远处看书的萧凤鸣身上,将他墨色的身影平白的渡了一层金光。
梦中的他一如她们初见时的模样。银白面具覆面,锦衣席地,是不是偶有一两声咳嗽传来,水慕儿听着只觉心间一阵担忧与满足。
忧的是他的身体,满足的是自己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打量他,与他一起度过一天最美的黄昏。
彼时的她犹自戴着白纱,虽口中催促着半月的茶,眸光却一直是看向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她心间所有的秘密。
奇怪,那个人明明就是我,为何我又会在这里。
半空之中的她静静的瞧着这一幕。
正在她将茶送到萧凤鸣手上时,只见他接了茶杯后抬起头看向她,目光竟猛的变得冰冷。
“你为何还在这里,不洁之人怎配我萧凤鸣,滚—”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到她的裙摆之上,水慕儿看到站在他面前的自己在拼命的解释,可是如何解释萧凤鸣俱是不听,一声令下便让下人将她抬出了府门。
“哎,王爷对夫人那般好,几乎是拿心去疼可是夫人怎能背叛王爷呢?”
连下人们都在控诉自己的罪行,眼瞧着府门重重合上,原本火烧云通红的一片天蓦然被黑云袭过,暴雨倾盆而至时,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绝望的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凤鸣你相信我……”
第一百零二章 脉脉温情
醒来之时,眼前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却能闻得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弊端,水慕儿猛的坐起,记忆如潮般涌进脑海,她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身上,还好,衣服还在。
“夫人醒了?”一道轻袅的声音从帐外而入,紧接着细小的光亮从那里泄了进来,有人提了灯笼而入,点燃了屋内的灯。
室内逐渐明亮之时,水慕儿这才留意到她所处的位置并不是什么房间,而是一个大帐内。室内的摆设尤为简单,一张书桌,几把椅子,那袅袅不断的龙涎香就是从那里的镂空球中出来。而正对着床榻不远处的地方则是一个梳妆台。
水慕儿微微皱眉,眼瞧着那女子点了灯,又去取了衣服侍奉她起身,水慕儿忍不住皱眉:“这里是哪里?”
她张了张嘴,却发觉嗓子居然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心中一慌,再度张唇,却还是一样。
那女子看了她的动作,走近床榻来安慰一笑:“夫人不必惊慌,御医说了,夫人的嗓子因受了惊,所以这才发不出声音,过些日子就会没事了。”
水慕儿不语,却敏感的从她话中捕捉到两个字:御医。
那么这里是……
她面色猛的一变,急急忙忙的下榻接着光一把掀开大帐的帘子。黑沉一片的大地之上,并不止她这一处大帐。无数的大帐大大小小的排列在周围,不但阻挡住了她的视线,连东南西北她都甚至分不清,只怔愣的看着外面的夜,死寂一般的夜。
“夫人在找什么?”
有声音出现在脑后,那女子拿了一件外衫披在水慕儿肩上:“夜里凉,夫人还是穿件衣服再出来。”00
水慕儿仍由她拉着自己进屋,这才注意到身上的衣服早已不是原来自己穿的那套,她眸色猛的一变,有什么在脑海中闪过时,她艰难的闭了闭眼。
龙飞尘究竟有没有对她……
她不敢往下想,自顾接过那女子手中的衣服披上,人又被按在了梳妆台前,水慕儿机械的仍着身后女子的动作,眸光聚集到某一点时,面色猛的一变。
她不可思议的站起身端起桌上的铜镜。模糊的铜镜之中立即出现一张陌生的面容,淡淡的柳月眉,杏目朱唇。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骇然的坐在椅子上。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龙飞尘这是想困住她,彻底改变她的身份。不但给她换了张脸,竟连声音也阻了,水慕儿心中恐慌,愈发的难以安静下来。
怎么办?
难道自己竟真的要被他困住一生?
她极快的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拿了纸笔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写好后立刻呈到女子面前。
“我是什么身份?”
六个娟秀小字跃然纸上,本该是很简单的问题,却见那女子古怪的看着她手中的纸张摇了摇头:“奴婢不识字!”
水慕儿绝望的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