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们心头猛的一颤,好半天才哆嗦着身子答道,“臣等遵命”
有大批的脚步声朝殿内而来,段玉恒转身看去,慌得跪下身子,“奴才参见太后!”
当首一人一身赤金色宫装,可不就是太后。
“母后怎么过来了”龙飞尘慌忙起身行礼,太后目光只扫了屋内一眼,她也不管一旁的水静儿,双眸落到水慕儿身上时猛然一缩,人已快步行至床边,“丫头!”她轻声的叫,水慕儿却无半丝反应,太后不由焦急的站起身,眸间满是责备,“皇帝,时至今日你仍不肯让那大夫给她医治吗?”
“母后……”
“我不管你同不同意,今日我老太婆就呆在这里哪里也不去,若这丫头的孩子没有了,我这一把骨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龙飞尘蹙眉看着她,这时又听得床上的咳嗽声传来,眼看着水慕儿唇边的鲜血,他眸间一深,已快速吩咐道,“去把他带上来”
段玉恒领命下去,很快白御寒便被人带了上来。一月多的囚禁对他来说似并未改变什么,依然是那般清冷的眉眼,纯净无半分杂质的眸子里一片清明。
他一眼便看到床上呕血的水慕儿,神色间却并无多少变化,也不行礼,只将眸光投向龙飞尘。
“皇上想好了吗?”
龙飞尘瞬间有些气急败坏,倒是太后疾步走到他跟前,“你就是那名大夫吧”
白御寒眉眼垂向她,微微一笑,“太后娘娘”
他微微颔首,“草民也不过是受故人之托,太后千万不要怪草民”
“我怎么能怪你”太后一眼看向龙飞尘,“皇上,莫不说这就是你留人的方式,若留的只是一具尸体,又有何意思—”
“母后!”龙飞尘突然一声喝,闭着眼单手按住眉心,似在做着激烈的挣扎,半响他终于睁开眸子对着白御寒沉声问,“你一定能救活她?”
“白某定尽毕生所学”白御寒迎向他的眸子启唇。
“朕应允你”他淡淡垂下眸子背过身缓慢朝着殿外走去,每走一步似都用尽了全身力气。段玉恒担忧的在他身后跟着,恍觉他的背影孤寂又苍凉。
“皇上,御花园里早春的桃花开了,要不我们去看看?……”
二人缓步走远,白御寒急急忙忙上前一步,早有宫人取了药箱放在他身侧,他却并没有多做什么,只将水慕儿扶起,从药箱内取出一枚药丸给她服下,然后匆匆抱起她就要离开。
“大夫……”太后不放心的慌忙跟上。白御寒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颔首,“太后娘娘放心,白某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定会尽全力保住瑾王的孩子”顿了顿,他眸光撇到一旁的水静儿身上,“至于皇后娘娘,用我留下的药每日和少量的蜂蜜服用,不出三日定能醒来”
二人一路出了皇宫,竟早有马车在外接应。
“先生算的时间刚刚好”行风迎面而来快速接过他手中的水慕儿。白御寒只淡淡瞥了一眼吩咐道,“快走吧,只有早些出了京城她才会安全”
行风道了声“是”,急急的赶了马车。白御寒看了车内的怜儿一眼,微微颔首,“要麻烦姑娘了”
怜儿别扭的转过头,她这一辈子还没给人当过婢女,偏偏而今要侍候眼前这个倒地不起的人了。
马车一路飞奔,卷起尘土,快速的驶过大街小巷往城外而去。
水慕儿醒来时,已是一月过后。
她睁开眼迷蒙的看着头顶破旧的瓦片,愣了足足三秒钟,然后快速的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触手的结实让她微微松了口气。
孩子还在。
蓦的,她又想起昏迷前萧凤鸣的死讯,心间一阵钝痛,险些落下泪来。
“你竟真的醒了”门应声而开,只见一女子冷脸迈进门来,“姓白的说你今日午时前一定会醒,我还犹自不信,眼下看来,倒是被他言中了”她把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过来扶她。
水慕儿看了她一眼,那女子眉眼秀丽,只一眼她便认出是那日从萧凤鸣床上下来之人。
“这里是哪里?”她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身处在这样一个地方,看周围破旧的环境很像是农舍,还有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对了,那日从崖谷上来,迎接的众人中似乎这个女人也在众人之列。
“眼下整个东离都在找你,若不是为了把你藏起来,我何必要忍受这般打扮”怜儿板着脸冷声说着。水慕儿这才发觉她的身上也是一身普通夫人的妆扮,头上没有任何累赘的头饰,只用一块布巾包裹着,身上的粗布麻衣,倒真是与她曾经见她是那股子冷傲之气截然不同。
“为难姑娘了”水慕儿感激的看了看她,想要掀被而起,却发觉身上一阵发软,她喘着气重又躺回,“刚刚姑娘口中说的姓白的可是白御寒”
怜儿看她一眼,“可不就是”冷着脸将她扶好,“得,你这一躺都躺了两三个月了,还是莫要急着多动”她伸手将一旁的粥端过来,“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些日子吃的都是些流食,眼下可莫要再折腾自己了,若是到了生产的时候没力气,那可就神仙也帮不上忙了”时那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