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慕儿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是身体一波一波的浪潮汹涌而来使得她再也找不清方向。
室外,随风摇曳不息的柳树之下立着一人,只见她双手环胸,眉目低垂,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却掩饰不住她一身的寂寞。
独自立于树下许久,直到那室内羞人的呻咛缓慢散去,她这才拍了拍衣摆,起身离了开去。
怜儿漫无目的的在整个山谷内转圈,月光跟随着她的身影不断的在地上撒成一个或长或短的人性,随即有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变换着,恍若一个魔术师不断的表现着她毕生的绝技。
走得累了,怜儿寻了一处石头坐了下来,青衫遮住了整个石头,她却觉得还是不够,最后索性脱了外袍铺在石头上,这才有了几分满足。
“袍子能包得住石头,却包不住你的心!”有一道声音突然从左前方传了过来,怜儿愣了愣直到看清前方那道嫩绿的声音时才冷着脸道,“你来做什么?”
蝶儿捡了她旁边的一处石头坐了下来,缠着手指开口道:“怜儿姑娘不要误会,我这次来是求得你的原谅的。”
“原谅?”怜儿挑眉看了看她身上新换的衣衫道,“不是寻仇我便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原谅?不敢当!”她站起身子抖了抖衣服道,“我没兴趣和你扯什么,你若是想报仇只管冲着我来,我慕容若怜还不至于怕那些个阴谋诡计。”
“怜儿姑娘?”蝶儿却急急的拉了她的衣袖,“姑娘不要生气,我刚刚将自己关进房间许久,到而今总算是相通,我承认我恨过姑娘,怨过姑娘你,也想找你寻仇,可是不得不否认却是你的所作所为帮了我。”
水慕儿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半响道:“帮你什么?”
蝶儿垂眸:“我纵然该怪姑娘给萧凤羽吃的那刻药,更恨他夺了我的清白,可是却也正是如此叫我彻底对王爷断了念头,试问以我而今的身子如何配得上他的高高在上?从前本就希望渺小,眼下却是再无可能了……”
她叹息着,越到后面声音越小,怜儿却是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你……”她张了张嘴,却觉得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最终只得道,“你不怪我?”
“如何会不怪?”蝶儿抬起了头,“只是就在刚刚,我忽然发现你对王爷……”
“那又如何?”怜儿抬起头,猛然间如刺猬般看着她,“舞蝶姑娘,你不觉得窥探别人的隐私是很卑鄙的行为?”
她定然是一路尾随她而来,刚才的自己精神恍惚,竟没发觉这一路都被人跟随。
“你别误会,只是你的所作所为令蝶儿敬佩,所以蝶儿才冒昧前来打扰。”蝶儿忽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你我同样喜欢着王爷,可是你却愿意促成王爷夫人,蝶儿惭愧,之前所想的却一直都是如何拆散他们,而今我骤然间明白过来,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我一直陪着王爷,虽然王爷不提,可是我却看得出来,王爷的心始终在夫人那里。”
“既然不能拆散,为何不好好成全,我敬佩怜儿姑娘的气度,蝶儿也想做到如怜儿姑娘般默默的站在一旁,所以……”她诚恳的看着怜儿,“我可以和你做个朋友吗?”
怜儿狐疑的看了她半响,却还是拒绝道,“我怜儿向来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有朋友!”
她冷冷说完,站起身准备着离去,却忽的被蝶儿揽了身子,“我不计较今晚的一切,难道这些竟换不回一份友情?”她委屈的看着怜儿,“而今的我已是不洁之身,此生已不奢求能觅得一个真心对我的人,我蝶儿向来高傲惯了,眼里容不得朋友,可是眼下,我却希望与怜儿姑娘做朋友,只因怜儿姑娘是与我相惜之人,我们为的,不过就是共同守护王爷罢了,难道怜儿姑娘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也不能满足与我?”
怜儿看了她半响,闪烁着眸子道:“与我做朋友,对你就那么重要?”
“自然!蝶儿真的是想要有一个惺惺相惜之人!”
月光下,她的眸光不带半分杂质,眸间的那份炽热有些晃晕人的眼眸。曾几何时,萧凤鸣从一群乞丐堆里救出她时,她看他的也是这样的眼神。
怜儿沉眸不语,却并没有拒绝的道,“眼下夜色正浓,不介意陪我走走吧?”
听她这般说,蝶儿立刻欢喜的点头,二人一路顺着月光漫步,片刻功夫居然相谈甚欢。
随着远远飘过的声音,一青一绿的影子极好的融进月色之中,恬静而美好,为这夏日的夜平添一份宁静。
第二日一大早,水慕儿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她拖着酸软的步子起了床来到前院,正见了萧凤鸣与萧凤羽二人在谈些什么,走得近些,听到的似乎是什么南漠答应与东离秋毫不犯,但前提条件是什么女人。
她怔了怔,不由自主的顿了步子站在门口,萧凤鸣一眼便看见了立在门口的她,缓步上前道,“怎生这般早便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
水慕儿面上一红,昨晚的极尽缠绵弄得她一大早醒来浑身酸痛,好不容易睡了个回笼觉,眼下这才觉得好了些,“说的什么白话,太阳都大半空了还早!”
水慕儿剜了他一眼,萧凤鸣立刻就笑了起来,眉眼都是温情。
一旁的萧凤羽不自在的瞧着二人的亲密,干咳两声道,“我先走了,下回再过来吧”
萧凤鸣点点头,他这才大步离去。水慕儿瞧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出声道,“他似乎很不喜欢我?”
不但不喜欢,甚至还想方设法的拆散她与萧凤鸣二人,他究竟是怎么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