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龙飞尘,知道自己不能说话竟然找了个不识字的伺候自己,而且……她看了一眼无辜盯着自己的女子,还是这般如影随形。
忽的一阵脚步声传来,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水慕儿坐在案桌旁没有动,那桌上犹放了些未曾批改的奏折,有的甚至没有合上露出里面朱红的批字。那字迹沉稳有力,一如多年前他写给自己的书信。
又或者只是别人模仿他笔迹写给自己的书信。
水慕儿闭上眼坐在那里未动。案前有脚步移动声,水慕儿知道定是那女子前去迎接帐外的人了。
她霍然睁开眼迅速拔了头上的珠簪藏于袖中,然后沉默的向着门口看去。
她必须得想办法离开!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萧凤鸣去死!
大帐顷刻间被人掀开一角,有人躬身走了进来。一身玄色长袍,外罩黑色长衫,襟口与衣摆均纹绣了精致的龙腾,尤其那双同色系的靴子更是高贵不可攀。
水慕儿瞧着他腰间的两块纹龙玉佩,通体翠绿的玉佩定是上好的古玉,分别别在中间。水慕儿记得,当他还是王爷时,他身上便有了这两块玉,渐而久之,这玉似乎便成了身份的象征。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龙飞尘走近,拢在袖中的手指几乎刺破了掌心。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几乎都是这个男人在破坏她的生活,破坏她的一切。若没有当初的书信交往,没有那漫天的火焰,也许她依旧无忧无虑的在相府生活着,远不比经历这么多,和他们一干王孙贵族沾惹上关系。
双目平静的注视着他,这份平静让龙飞尘忍不住皱眉:“我知道你心里在怨我,只是而今事实已经如此,你放心,我定会真心待你,甚至将你捧上后座让你成为这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萧凤鸣能给你的,我定一样不少的捧到你手上!”
水慕儿看着他眸间黑沉的火焰,面上平静心里却涌起滔天骇浪。
她与他,难道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吗?
“慕儿……”手指轻抚上她的面容,却被水慕儿别过脸躲过,龙飞尘手指僵在半空,半响竟也不觉得恼:“我派人准备了些点心,你刚刚才醒,现下定然饿了……”
他站起身朝帐外走去,不一会儿便有人端了点心进来。点心一字型在案桌上摆开,龙飞尘这才走近,将其中一盘端到她面前:“这是我派人特地潜入南漠带回的他们的特产,听说这东西极是美味。”
他捻了一块递到水慕儿唇边,示意她张口,却被水慕儿用力抚落,双眸冷冷的看着他。
龙飞尘顿住不语,似早料到了她这般动作,他重复捻了一块递到她唇边,在她动手之前淡淡道:“只要你安安静静的吃下这些点心,今后也不给朕闹什么情绪,朕答应你,在你不开口说愿意之前不会碰你。”
闻言水慕儿抬起头看着他,触到他眼里一片深渊,她瞥过头不做任何动作。见她这般,龙飞尘放下糕点缓慢的移到案旁,提了笔挥洒几下,随即展开呈现在她的眼前:“以字据为凭,如何?”
水慕儿看了一眼,狐疑的视线投向他,好半响这才将那张纸叠好收入怀中,随后自顾的坐在他刚刚坐过的位置认真的吃起来。
龙飞尘看了她许久,终于缓慢的移开步子朝着帐外走去。
这一晚,龙飞尘果然没有再来。
早早的醒来时,那女子早已守在身侧,见她醒来慌忙走近道:“夫人,可要起了?”
水慕儿点点头,半响又指了指帐外。
“夫人想出去走走吗?……菊墨这就扶夫人过去。”
因为是军营,女子行走到底诸多不便,然后一看到外面的营帐,水慕儿这才发觉,龙飞尘所带将士应该不下于十万。密密麻麻的营帐,即便是她在婢女菊墨的搀扶下兜兜圈圈一个上午,仍然没有走出去。
许也是因为龙飞尘早下了命令的缘故,菊墨只待她在中间的营帐只见穿梭,偶尔碰到一两人,他们俱都点头哈腰,似对她这位夫人极为恭敬。想起醒来之时,菊墨所说的她收了惊吓也不知究竟是受了何种惊吓……
她所扮演的角色究竟是谁?
答案到了第七日时终于有了些眉目。
这日,水慕儿一早醒来,却并没有急着起身,她睁着眼思索着这连日来军营的地形,为出逃做打算时,刚好便听到了帐外的说话声。
“菊墨姑娘,这夫人还不能说话?”有一道粗犷的男声响起,应是好奇多事的将军。
“嘘,你小声点别吵醒了夫人!”只听菊墨压低声音,“这话你可别乱说,夫人可是皇上亲自带回来的,且不说她的身份,但就凭她一人独享皇上侵帐的权利,可想而知皇上对她的宠爱,好几次我都看到皇上半夜来看夫人,只是却又不肯吵醒她,那眼神……”
听到这里,水慕儿下意识的皱眉。
么时面醒。龙飞尘半夜来瞧她?
她急急忙忙的抹了一把衣袖,见那枚珠簪还在这才略微松了口气。看来他并没有发觉。
这几天,每日傍晚,龙飞尘都要来陪她用晚膳,虽身在军营,但她的菜肴每天都能摆满一桌子,尤其是她最喜欢的红烧鲫鱼。每日必备。
说起来也算奇怪,她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