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见过皇兄!”
单手搂着水慕儿,萧凤鸣淡淡低了低头,不卑不亢的开口。不远处,仅隔五步之遥的地方,龙飞尘抿着唇看着突然出现的他,波澜不惊的眸子掀起一丝涟漪,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乌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萧凤鸣,丝毫未动。
“你怎会在此?”他淡淡开口,身后,段玉恒微喘着气赶来,额头上的汗液,在月光的照耀下晶莹透亮。紧随着的还有尚书府一众家丁,碧儿,管家,以及水延年。瞧见萧凤鸣,碧儿神色明显一喜,身侧的水延年却紧皱着眉头看着对峙般的龙飞尘与萧凤鸣,脸色愈发沉了。
闻言萧凤鸣更紧的搂住水慕儿淡淡一笑:“妻儿在哪里,凤鸣就在哪里,倒是皇上深夜留宿尚书府,身边侍卫又这么少,要格外留心!”
他将“留心”两个字咬得颇有深意,龙飞尘眸子一眯,双手负于身后,他这般说倒算是威胁了:“侍卫不在多,在于对朕忠心就成,倒是十三弟你,深夜出现在尚书府门口,孤身一人,真是叫朕好生担忧。”
萧凤鸣眸光微闪,随即哈哈一笑,“不瞒皇兄说,今日臣弟是因与娘子闹了脾气,为寻得娘子原谅,这才不得不孤身一人在这里‘受惩罚’”说着他看了看四周,无奈道,“说起来,确实是黑得紧,现在想想倒真有些担忧了。”
他宠溺的低头看了看水慕儿,半分温情,半分委屈道:“娘子,这罚也罚了,现在你总该原谅为夫了吧?”
众人闻言面色微变瞧向龙飞尘的眸子俱是忐忑不安。
水慕儿拉了拉萧凤鸣衣袖,示意他不该这般挑选,萧凤鸣却似丝毫未觉,只抬头无奈的看着不远处的龙飞尘,恍若诉苦般。
龙飞尘紧按了眉心,好半响才拿了一双变幻不定的眼睛看着萧凤鸣道:“你随我来。”
他抬步往水延年的书房走去,萧凤鸣不过顿了一顿,随即紧步跟上。
手上骤然一紧,却是水慕儿担忧的拉了他的衣袖,萧凤鸣淡笑着看向她,突然也不顾及在旁的许多人在她头上吻了下道:“没事!”
淡淡的声音,暖如煦风。
水慕儿眼瞧着他离开,众人也是惊异的瞧着眼前这一幕,尤其是水延年,几分忧虑,又几分欣慰。
两人去了许久都未曾回来。
水慕儿等得心急,她出门的时候太过心慌连鞋子也未曾穿,眼下初秋,夜凉如水,身上着实冷得发慌。又怕安怡冻到,她紧紧护着孩子,不让风伤到她。
碧儿眼瞧着这一幕,也不管水延年同不同意,慌忙的去了西厢,等她回来之时,手上已经多了衣服鞋子。
她快步上前为水慕儿穿戴,安怡这时显然已顶不住睡意沉沉睡去,水慕儿看了忙碌的碧儿,眼眶有些发红的拉着她的手道:“碧儿我自己来!”
她蹲下身子穿上鞋子,正在这时书房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众人面色顿变,段玉恒急急忙忙的往书房方向跑去,水慕儿心下一凛也疾步而去。
却正在这时,只见一人沉着脸从里面出来,黑衣墨发,冷面绝美,正是萧凤鸣。
段玉恒只来得及惶惶看一眼,他身上的冷厉之气便恍若冰刀一瞬间扑向他,惊得他骇然停在原地。
而在他身后,书房内徐徐走出一人,眉目如画,一派怡然。他站在书房门口远远瞧着疾步而去的男子,桃花眼中异常璀璨,隐隐的似有一股得意之色,只是那一身微微褶皱的白衣到底让他颇俱几分狼狈,让人不得不深思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走!”那身冷厉之气,即便是站在很远,水慕儿也察觉得到,却这是,萧凤鸣低低的声音落在她耳侧,水慕儿忍不住细细瞧了他的面容,却只见他神色晦暗,狭长的眸子里,痛苦,矛盾,不舍,愧疚都在刹那划过瞳孔,却也只是一瞬间,他的眸色已平静如水,再无一丝波澜。
水慕儿点了点头,二人一起出了尚书府,而府门外竟不知是谁早准备好了马车,马车旁立了一人,一身黑衣,连容颜也潜藏在兜帽里看不真切,水慕儿犹豫未动,萧凤鸣却直接抱了她连同孩子,一个跃身,便入了马车。
“走!”
马车徐徐而动。一入车内,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水慕儿无端的竟觉得有丝汗意,掌心也有些腻手。
萧凤鸣一言不发的从她手中接过安怡,他不怎么会抱孩子,样子到底有几分笨拙,水慕儿眼瞧着他将孩子放到里间的榻上,又细心为她盖了毛毯,这才开口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萧凤鸣抬头看了她眼,眸中已再无波动,他揽了手搂了她,又亲了亲她的额头道:“没事!”
水慕儿心中愈发狐疑,挣扎着从他怀中抬起头道:“那他同你说了什么?”
萧凤鸣摇了摇头,只紧紧的揽了她道:“真的没事,从此后我都不会放你离开我身边了!”
他亲了亲水慕儿的发,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恍若如获至宝般,可是他愈发这般反常,水慕儿心中的不安便更深。
寻常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如此的。
一定是龙飞尘同他说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