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西烈唯心一副晴天霹雳万念俱灰的样子。
舒清听着这对话,怎么觉得那么耳熟,只是这次期待西烈月能生个女儿的,是已经被安沁宣奴役了七年的西烈唯心。
安沁宣拎着女孩到一旁,低声说道:“好了,你已经等到弟弟出生了,可以回去读书了。”
西烈唯心拖着疲惫的身心,慢慢挪回书房,瞬间觉得天都黑了……
时光荏苒,一晃三年,春天如期而至。皇家园林有专人精心修剪,即使是鲜少有人经过的后苑也是生机盎然,各种灌木矮林高低错落,美不胜收。
可惜此刻身处其中的人,一副无心欣赏的样子,眼睛盯着一个方向,喃喃自语:“都过了申时了,飞扬姐姐怎么还不来?莫不是出了什么纰漏?”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海域女皇唯一的女儿,炤王殿下。
相较于西烈唯心的烦躁,身边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明显淡定许多,微笑道:“不会的,飞扬姐姐和子漆哥哥聪明又能干,不会出什么纰漏的,殿下不用担心。”女孩小小年纪,就已经出落得倾国倾城,最难得的,是她不仅继承了爹娘的好相貌,连修之的儒雅,商君的清冽也接去了七八分。果然不辜负她名字中的“倾”字。
“小倾对我们可真有信心呢。”几声轻笑从矮树丛后的小路上传来,两道人影也悠闲地晃入眼帘。走在前面的舒飞扬,一身青白裙衫,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颇有几分舒清的神韵,只是眼中透着的狡黠出卖了她。身后的轩辕子漆则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怕是熬不住自家妹妹和西烈唯心的威逼利诱,才不得不蹚这浑水。
“飞扬姐姐!”西烈唯心开心地迎了上去,“都准备好了么?”
舒飞扬点点头,笑道:“我们是准备好了,殿下准备好没?”若是事情败露,只怕这位炤王殿下皮又得紧了,安叔可不是那么好唬弄的。
“当然,母皇日理万机,没空理我,爹爹今日约了轩辕伯伯他们去饮酒,必定喝醉,肯定不会发现我偷溜。”像是自我催眠一般,西烈唯心用力地点点头,之后便把那些所谓后果抛诸脑后。对着几人招招手,几人聚拢过来,西烈唯心低声问道:“飞扬姐姐,船停哪?”
“船停在西岸的小港口,那里船只比较少,而且从那出海观潮,也最安全。”她特地找了一只大船,虽然停在西海岸有些扎眼,但是无论如何,安全为主。
舒飞扬办事,西烈唯心一百个放心,得到她肯定的答复之后,便也不再细问。转而看向轩辕子漆,笑道:“子漆哥哥,你一定也没有让我失望吧?”
被这双狐狸一般的眼眸盯上,轩辕子漆知道再挣扎也是没用,回道:“我们一行这么多人,你们年纪又小,骑马怕是太惹人注意,我备好了马车,停在你说的武陵门后面的树林里。”
“小倾?”
不等西烈唯心问下去,秦倾已经柔声回道:“殿下放心,我已将蓉儿易容成您的样子,此刻她正在寝宫读书,只要不是陛下或者安叔亲自过去,不会出纰漏。”
“好。”小倾的易容之术虽然不能和修之舅舅比,但是要骗过一般人那是绰绰有余了!“一会飞扬姐姐子漆哥哥你们从正宫门出去,我和小倾走武陵门。分头行事,半个时辰后在树林汇合。”西烈唯心正准备转身往另一边小道偷溜出去,忽然感觉裙子一紧,低头看去,一只小小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裙摆,一副牛皮糖的架势。
西烈唯心蹲下身子,一把拽回衣角,瞪着这个不被自己待见的弟弟,不耐烦地说道:“安泽封,你回你房间呆着去,别碍手碍脚!”
小皇子殿下不开心了,嘴巴一撅,转身就走,嘴里嚷道:“不跟就不跟,我去找母皇用晚膳。”
“回来。”西烈唯心伸手拎着小家伙的衣领把他又拉回自己面前,这家伙去肯定是要告密的,盯着小皇子那双亮晶晶的圆眼睛,西烈唯心斟酌了一番,恶狠狠地说道:“留下可以,但要必须什么都听我的。以后也不许出卖我,我说什么你都只有听命的份!”
“好!”小皇子点头如葱满口答应,无条件接受了这不平等条约。
轩辕子漆嘴角抽了抽,笑道:“皇子殿下,好男儿应宁死不屈才对。”
小皇子抬起头,盯着轩辕子漆的脸,小小眉头皱了起来,貌似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咧嘴一笑,道:“大丈夫,能屈能伸。”
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所有人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懂什么叫大丈夫,什么叫能屈能伸?!
西烈唯心一把将小皇子抱在怀里,说道:“安泽封,你跟着我,安分点。”
“恩!”安泽封双手紧紧环着西烈唯心的脖子,惹得西烈唯心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小皇子嘴一瘪,反而抱得更紧,西烈唯心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勒着自己。
“别啰嗦了,按计划行事。”随着西烈唯心一声令下,几个人动作迅速的从各个方向散去,原本闹腾的后苑一下安静了下来。
因为安静,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声便显得格外明显,茂密的小树丛后面,几个女人盘腿坐在草地上,虽算不上狼狈,却也和优雅什么的沾不上边。
“我怎么觉得,让她们这样下去,海域未来……”商君失笑,这群孩子真的无法无天了,最大的子漆也才十三岁而已,而最小的小皇子,还不满四岁,他们就敢谋划偷溜出宫,夜观海潮,去就去了,还不甘心于在海边观潮,要乘风破浪的出海。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舒清微微一笑,接道:“会很精彩。”
显然西烈月也深已为然,不但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脸上还隐隐带着骄傲之色,嘴角勾起的笑也透着几分顽劣。“说起来,十年一遇的夜潮,若不去见识见识,确实有些可惜了。”
紫竹心里哀叹,自己服侍了二十多年的主子是什么性子,她自是清楚得很,陛下今晚怕是也要去观潮了。紫竹低声问道:“陛下,那要不要通知……”
紫竹话还未说完,西烈月已经利落起身,拍拍裙摆上的枯草,冷淡地回道:“人家不是饮酒作乐去了么?管他做什么,走吧,可别输给了几个孩子。”
紫竹在心里为某人默默地哀悼,她可以想象,某人回来的时候发现妻子孩子都不见了,得怒成什么样,紫竹加快了步伐跟上自家主子,她决定,还是不要留在宫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