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被婢子请进屋内,她对着郑漪作揖行礼。
“小人杜泊,拜见夫人。”
“杜大夫不必多礼,夫君如今正难受,快快进来!”郑漪将他引进屋内。
杜泊目不斜视,直接走到床榻前,他坐下,替王沦诊脉。
手一搭上去,便抬头看向王沦,王沦一脸难受,对杜泊眨了眨眼,说:“杜大夫,我觉得头痛不止,浑身酸痛。”
“大人可是昨日受了风?冬日寒凉,大人要多多休息保暖才是,小人替大人开一副药,按时服用,不出两日便可病除。”
郑漪的心猛地一跳,她记得今晨是她掀了王沦的被子,若王沦受凉,她难辞其咎。
“夏丹,替我送送杜大夫。”
婢女出去后,郑漪走到床榻旁,说:“抱歉,夫君,是妾身气不过,今晨掀了你的被子,害夫君受了风,妾本以为夫君健壮,吹点风没什么。是妾的错,请夫君责罚。”她屈膝跪地,一脸悔意。
王沦看着郑漪跪在自己的身前,心中再次充满悔意。他此举不过是顺水推舟,既能搏得她的愧疚,又可以在两日后给郑漪一个绝佳的拒绝同僚聚会的理由,可看着一个弱女子跪在自己身前谦卑地忏悔,他觉得自己既丑陋又不堪。
王沦哭笑不得,说:“为夫不知自己的身体在夫人心中差到那等地步,吹风只一个时辰不到,便有了病症!”
郑漪一脸的惊讶,随即羞愧不已。。
“夫人确实有错,昨夜与我分被而眠,害得为夫暖了半宿的被窝。”王沦的声音虚弱,话中带着淡淡的埋怨,很轻,好似在撒娇。
被褥宽大又厚实,纵使王沦的身子再弱也不至于半宿都暖不起来,这话分明是在逗郑漪。
郑漪脸色羞红,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王沦猜中了,不过想他昨夜暖了半宿的被褥,心里的那股气消了。
“妾记得夫君曾说过要自己教导两只孩子,怎么只顾着自己畅快,上元节那么大的日子,夫君不自己陪着孩子,反而交给妾这个外人。”郑漪气虽消了,可她犹记得这人让她不满的行为。
“你是为夫的内人,何曾是外人!将孩子交给夫人,为夫很放心。”
少了暂时二字吧!
郑漪才不信这话,她知道继母终归是继母,嫌隙永远存在,不求相互理解,只求问心无愧。
“夫君应该饿了吧!”她不想顺着王沦的话头给出一个永不相负的保证,未来的事她没法预料,只能岔开话题。
王沦懂了郑漪的意思。他说的话只是此刻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他信任她,可是这份信任不被人接受,应该很介意他鳏夫的身份吧!什么有选择,不想成为他的妻子。王沦心中冷笑。
想他王沦心机才能一样不缺,没想到也有遭人嫌弃的一天,这人偏偏还是她的妻子,可这妻子是他自己求来的,怎么算也是他得了好处。
王沦面色无异,说:“为夫也饿了。”
郑漪站起身退了出去。
王沦在郑漪离开以后也起身了,两床被子闷得他浑身冒热汗,他脱掉潮湿的汗衫,裸着上身在衣柜前找衣服。
郑漪一进屋就瞧见王沦白皙的脊背,连忙转过身去,咬唇纠结了一会儿,她进屋拿起自己的披风,披在王沦的身上。
女子的眼神飘忽,不敢正视身前这个正浑身冒热汗的男子。
“夫君,注意不要受凉。”
“没事!为夫觉得好了许多,躺着难受,想出去走走!”他终于找到汗衫,将披风抓起一扔,直接橫挂在木施上,一只手放进袖筒,不过眨眼的时间,上衣已经穿好了,他走到木施前,一件一件穿上衣裳。
“老爷,夫人,饭菜已经送来了。”郑漪点头,两人一起出了內寝,夏丹带着两个婢子进屋整理打扫。
用过早饭后,婢子奉上良药,王沦在郑漪的目光下一饮而尽。
本站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