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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予的脑子开始纷乱,各种画面冲击着他的神经,满脑子闪过的画面是她血肉模糊的样子,慢慢的胸口窒息的喘不过气来,蒋嘉裕看着闻予弯下腰捂着头很是痛苦的模样,他有些不安,刚才他几近发狂的样子都恨不得要人命,不要再说现在。
推南归下去的那个人从他们开始要查监控就瑟瑟发抖,只祈求那里是监控盲区,照不到,她只想教训她一下,打算一会假装发现让人捞上来的,谁知道船开了好久她才想起来,然后更不敢跟别人说了,只想着蒙混过去谁都别发现就行了。
刚刚见识到闻予发怒,将国土局一把手家的独苗推下去眼睛眨都不带眨的,甚至还不让人捞,她心里怕的要命,好后悔不应该意气用事听了别人的鼓动。
太吓人了,闻予实在是太吓人了,“我,我不是故意的。”闻予睁着猩红的双眼像个失控的野兽,缓慢地向她走来,一步一步像踩在她的快要崩溃神经上,“对,对,不起,我,真的,真不是故意的。”
她身边站着的人看着闻予这副模样都慢慢散开谁也不敢挨着她,怕被雷霆之怒牵连。
眼看着自己孤立无援,她开始乱攀扯,“刚才你们,你们,不是也,也讲得挺欢么?怎么现在,怕了?”狗急跳墙的人指着一个女生破了音的喊道:“刚才不是你说,你说凭她也配来这,跟我们,坐一起,凭她也配闻予,你……啊!”
闻予面目狰狞的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就往栏杆处拖,蒋嘉裕见状暗叫不好,整人事小弄出人命可不值当的,其他几人也心有所感,一时也顾不上会不会惹怒他,都上来拉架。
闻予一脚踹翻了上来拦他的李多乐和贺西风,疯了似的不管不顾用尽力气掐着那人的脖颈,谁都拦不住。
“阿予!住手!事后你想怎么整治都行,别闹出人命!为了这么个货色把自己赔进去不值当的!”
闻予根本听不见别的声音,只知道南南没了,他的南南又没了,满身是血,怎么叫都叫不醒,是他们!是他们夺走了她,他要所有人跟着陪葬!
几个人眼瞅着合力都压不住疯魔的闻予,在女人已经几近窒息的脸变得青紫时,贺北慕看着三个人压不住一个人,直叹气,上前一个砍刀手,“卧槽!”他一声嚎叫,弯下腰握着自己的手掌缓着疼,是不是骨折了?他手掌都快劈断了可闻予直挺挺掐人的胳膊纹丝未动。
季鹤鸣眼看事不好也不能旁观了,真出了事,大家都麻烦,四个人使尽力气将闻予的手费力从那女人的脖子上硬生生薅了下来。
闻予已经疯魔了根本没有理智,眼看手被拉开,一脚将人踹下栏杆,奋力挣扎嘶吼着:“我要你们陪葬!”
“阿予!阿予!你听着!顾南归没死,我们马上就到了!马上就能找到她了!你要是今天出了什么事,就算她没死将来你还想让她给你守活寡啊?!”蒋嘉裕在一旁大吼尝试着叫回闻予的理智。
闻予喘着粗气,胸口不断起伏,听到耳边反复有人说顾南归没死,所剩无几的理智开始慢慢回归。
过了好久,众人吓得紧盯着被四人合力按住发狂的人,唯恐下一个就轮到自己,直到他慢慢平复冷冷的说“放开。”众人才微微松了口气。
贺西风几人听到他语气趋于正常,一点点的试探着松开他,七手八脚的从闻予身上挪走,闻予紧抿着唇,整理了衣衫,睨着众人,向船舱走去。
“还有多久。”
船长咽了咽口水说:“大概还有20海里。”
“我问你还有多久!”
“嗯……现在加速前进20分钟之内肯定能到。”
李多乐做的这个倒霉东,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在他这出事,包括刚才被闻予扔进海里的那两个,只希望他们能撑到闻予找到人,不然别说他俩就是他们整船人,以闻予刚才疯魔的架势,顾南归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怕是要与所有人决裂,那个始作俑者首当其冲,然后幕后的人,他们几个也跑不了。
七架直升飞机已经往这里来了,海上搜寻队也已经出发,可远水解不了近渴,顾南归千万别有事,不然……他不敢想象怎么收场。
闻予平静的注视着前方漫无边际的辽阔海域,他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就再死一次,可死之前他要让该垫背的垫背该尝命的偿命,都各赎其罪备好棺材,他先给他们送葬。
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了八年的人,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渣仔就这么算计了?呵,自己真是废物啊!一时一秒看不到就有人动别的心思,那干脆大家都别好过了。
南归游了小半个小时就游不动了,靠自己游回去简直是痴人说梦,为了节约体力,本想静静的飘着,可是这片海域浪潮一直涌动,南归只能用手臂和腿轻轻不断挥动着防止下沉。
望着一眼看不到边的深海,她心里怕极了,那船上除了闻予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消失,她也不指望推自己下水的人能良心发现,毕竟那人若不是存心的,她掉下去后就不会跑开,船更不会开走。
若是闻予也注意不到自己……那她还能飘多久?不会没淹死到成了鲨鱼的口粮吧?
“闻予你可得尽快想起我啊,连你都不注意我的话那我就真死翘翘了。”这时她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给他脸色瞧,两人关系好一点的话会不会发现的更及时一些?
又过了一会,她不知道是多久,可能几分?也可能一个小时,她只知道自己的胳膊和腿已经泡地发胀使不上力了。身体也慢慢地开始下沉,她真的扑腾不动了,好累啊,可是求生的意念让她又睁大了眼睛,努力挣扎着上浮,可这无谓的挣扎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延缓下沉时间罢了,她真的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