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听了这句话,我一下子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尽管没有报出来,但我隐隐觉得,被传染的,是娘总。
☆、28。2 【失联娘总】
一个星期后,学校的禁闭解除了,但流感的余波还没有过去,依然没有人敢出校门。随着凌华气温的升高,这场瘟疫更是很难那么容易地克服过去。
医院只报道过七例死亡病例,名单里没有娘总,可他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还是徐国栋打电话通知了我娘总感染的消息,他本来大概是为着出国的事情因为流感爆发被拒签到我这里找安慰来的,听我冷淡的口气也不敢再多造次,我问娘总的事情他就乖乖答了。
发现那个几乎全村都感染了的村子后,报社要派人去前方报道,但没有人敢去,只有娘总站了出来去了,直到发病时被发现,再后来,连徐国栋也不知道怎样了,真的是将整个人隔离得杳无音信了。
徐国栋要比我更倒霉些,直接被困在了报社,因为娘总感染的事情,凌华周报后来直接放弃了派遣记者去前方,现在虽然可以出门,但大家基本还是尽量避免出门,除非有避不开的采访,在路上也要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一场瘟疫直接将表哥表嫂的婚礼延期到孩子出生之后,但却没有阻挡我们林欣和牛斯时这对热恋男女,他们的婚期定在我们授予学士学位那天,请到校长做主婚人,信物就是彼此的学位证书。两人皆穿着*的学士服,当着全校毕业生的面,双手合十紧握高举着喊出对彼此的承诺:“牛斯时(林欣),我们一定不离不弃!”
全场掌声雷动,一时间,这场瘟疫带给我们的伤感和绝望全都烟消云散。
中午,在牛斯时和林欣的婚宴上,大家压抑了许久的难过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点,即便是平日里不大说得上话的人,也要相拥着喝几杯。
夏雪是跟着我来的,平日里也有许多好哥们,这个点我们都有点喝大了,夏雪也不知想到什么,忿忿地站了起来,晃着身子朝我们这桌人吼:“这操蛋的世界*怎么就这么不公平?!”说着扯起手边的某个东西奋力朝地上一摔,顿时碎得稀里哗啦,电池外壳满天飞,我们这才注意到那是部手机。
模模糊糊的,我觉得那部手机的残骸有点眼熟,便问:“谁的手机?”
夏雪还不明就里地朝手机壳上踩了踩,有些生气地问:“谁的手机不好好放着,碍大爷我的手?”
我无所谓地回身习惯性地去*的手机,却摸了个空,继续摸着,却见夏雪一脸惊恐地晃了晃我手臂,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先,悲痛万分地说:“于石头,是你的。”
“谁的?你是谁,说名字!”
“于十。”
“于十是哪个混蛋?”原谅我当时已经神志不清了,你们要相信只有喝醉酒的人才会说出那种骂了自己而又不自知的话。
第二天我头痛欲裂地从刺眼的阳光中醒来,起身去把寝室窗帘拉上,却突然觉得一阵恶心,中途绊倒了什么也不知道,跑到卫生间就是一阵恶吐,感觉肝肺都要吐出来了,一照镜子,脸色苍白的都不像是自己。
我边敲着头边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回到寝室则看到了很壮观的一幕:夏雪和猫猫相拥着睡在正中央的地上,白花花躺在我床上,因为我的腾身已经完全占据了整张床,兔子躺在白花花床上,我还能看到她被褥上的污垢。
“啊呀,你们这些人!”我不悦地上前想将夏雪和猫猫扶起来,无奈我宿醉刚醒,又刚吐完,拉着俩人的胳膊好不容易到了半空却忽地没了力气,然后看着那俩人重重地朝后倒去。
“啊——”
“啊!”前边是我的惊叫声,紧跟着是俩人的失痛声。
俩人非常默契地捂着头痛苦地坐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看我,不约而同地迷糊着问:“怎么了?”
我原本想跟她们解释,但在扭头的时候无意撇到了我桌上躺着的手机残骸,大惊失色地奔过去拾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额,额……不关我的事。”夏雪哆嗦着站起来往后躲,退着退着就到了白花花床上,一屁股坐下压到了兔子,又听到兔子的一声哀嚎。
在这个静谧的早晨,这个即将空空如也的寝室却迎来了它最后喧闹的时刻。
在这一天,因流感拖了很久的档案也发了下来,我急急地去看我毕业审核那栏,上面的实习经历忽然让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赫浅浅也没有那么好心,我说我拒绝了她怎么还会去找领导,可我没有想到,最终救了我的人竟然是石方。
我忽然想到之前娘总和石方谈到彼此时的语气,俩人应该是很相熟的吧,那娘总的事情石方肯定会知晓的。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开心地想要打电话给石方,可是我忘了,我的手机它摔残了,屏幕虽然没有坏,但换了新电池组装起来它也启动不开。
我愤愤地捶下桌子,拿着手机和钱包就去了维修站。
“这手机都摔成砖头了,你还想咋修啊?”戴着眼镜一副贼眉鼠眼样子的维修师一脸敷衍地端详着手机,时不时瞄我几眼。
这种时候,就算再厌恶,我也得和颜悦色了,脸上撑起淡淡的微笑,恳求道:“大哥,我只想把里边通讯录给搞出来,手机修不修得好都无所谓的。”
“那你这……”他索性把手机放下了,“这得找软件工程师,不能找咱这搞硬件的吧?你通讯录没存到手机卡里么,装到别的手机上使也一样啊。”
“那能不能借您空闲的手机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