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王爷可不是这么说的。
姬恂的确有想过让楚召淮回临安,可此番楚召淮心疾发作几乎丧命,如此病重放他离开,也许有朝一日就死在自己不知晓的地方。
姬恂只要一设想这个场景,浑身戾气几乎掩不住。
京城虫子如此多,总想着惊扰这汪独属于他的清澈水潭。
可只要他拥有滔天的权势,让所有都不敢对楚召淮产生任何妄念杀念,让他不必时时刻刻顾忌性命难保。
……这样楚召淮自然不会想着离开京城,离开他。
楚召淮猛地打了个喷嚏。
日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穿了一层又一层,还裹着姬恂的鹤氅,但病过一场的身子太虚,还是觉得冷,面容都带着病色的白。
周患上次几乎被炸去半条命,短短几日已活蹦乱跳。
半张脸还缠着纱布,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微微一用力就将几个下人都抬不动的箱子举起来放在马车上。
又一个不遵医嘱的。
楚召淮蹙眉道:“别搬重物,当心伤口崩开。”
周患嘿嘿一笑:“我已好全了,还能继续为王妃挡火药。”
楚召淮:“……”
殷重山拎着姬翊的功课和书籍从一旁走过,头也不回地幽幽道:“你是为了王爷丰厚的赏赐吧。”
周患挠了挠头:“啊?你没有吗?”
殷重山:“……”
殷重山咬着牙咯吱咯吱地走了。
姬翊快步跑过来,跟在他后头可怜巴巴道:“功课就不带了吧,重山哥,你就说忘记带了,我不想放假也做功课。”
殷重山将那箱子书放在马车里,叹了口气:“王爷对世子寄予厚望,世子还是多看些书吧。”
姬翊撇嘴:“有爹在,我又不需要有多大出息。”
反正未来有他爹给他安排,他不添麻烦已算是好大的出息了。
殷重山欲言又止,只好摸了摸他的脑袋:“世子该长大了。”
姬翊又吓住了,要哭不哭:“我爹不会要让我成亲吧?不要啊……”
殷重山:“……”
殷重山又回书房在姬翊撒泼打滚的攻势下搬了两箱子书放在马车里,务必让世子好好学习,别总想些乱七八糟的。
日上三竿,楚召淮踩着马凳上了马车,掀开马车帘子看着外头站着的姬恂,欲言又止。
姬恂握着鸠首杖,走过去笑着道:“怎么?”
楚召淮喉咙像是被堵住似的,一看姬恂的眼就说不出话,耳根发红地匆匆垂下眼,好一会才蚊子似的嗡嗡道:“王爷……保重身体,按时服药。”
姬恂脉象已稳住,药方的计量和煎药的法子都已写好交给殷重山,只要按时吃药,这一个月都不会出问题。
姬恂手搭在马车窗户的边沿,勾唇笑起来:“王妃的命令,本王必定言听计从,不敢违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