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名单中,详细记录着晟朝的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甚至各国来使,光临默园的时间,次数,配对之人,又是谁。
而另一本,则是他们的夫人。
这两本名册上的人,除了极个别的,其他皆不知对方来过默园,更不知他们都与谁,做了些什么。
整个浩京城的达官显贵,在这五年中,都被一个一个侵蚀,最后,成了默园这张棋盘上的一个棋子,随时可以为他所用。
只要他不提,这些人在纵欲狂欢之后,穿上衣裳,摘了面具,就依然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个干干净净的人。
可若是到了用得着的时候……
乔泯之眉心山水微微一凝。
吾道不孤。
当年的独孤吾道,如北雍山巅的皑皑白雪,笃信人间正道。
可现在,他不过是个祸乱人间的妖星。
这辈子,都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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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相府中。
秦惜正随便溜达着,经过荷花池边。
楚宁珂正一个人站在池边,用小石子打水里的鱼。
每打一次,就骂一句乔泯之。
她的三个平时形影不离的陪房,也不知去哪儿了。
秦惜走到楚宁珂身后,提了裙子,没有半点犹豫,一脚踹在她屁股上,将她踢进了水里。
楚宁珂倒是会一点水性。
被人突然踢进水里,灌了好几口才浮上来,“秦惜,你疯了!”
秦惜站在岸上,“世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喝脏水的滋味,不尝尝怎么知道?”
“你给本公主等着!”楚宁珂奋力游向岸边。
眼看着要爬上来了。
萱草不知跑哪儿去弄了个大竹竿,“冲啊——!”
到水边就是一杆子,把楚宁珂又给怼回水里去了。
“秦惜!你这个疯子!你们这是找死!”楚宁珂在水里骂,脚下全是淤泥和水草。
一种可能再也上不了岸,从此要变水鬼的恐惧感,慢慢爬上脊背。
她忘了当年,是如何一次又一次把秦惜摁进宫门前的大水缸里找乐子的了。
如今事情轮到自已头上,才发觉有多恐怖。
秦惜站在岸边,表情漠然:“我早就疯过了,也死过了。现在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