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槿“哈哈”一笑,抱得我更紧些,“颜颜说话的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牙尖嘴利,分明自己的错,还能让她编排出三分别人的不是来。”
“胡说。”我被他说得粉脸微红,忽地狡黠一笑.趁他双手不得空去捉他的痒,正当两人不可开交地闹着。
身后有个粗哑的声音劝道:“皇上和娘娘先莫闹了,让娘娘将药喝了吧。”回头看,正是在我身边陪伴两年的女医晦奴.拿托盘端着一碗药立在那里,这一眼看去腰背像是驼得比往日更厉害了我听到服药,心中一个激灵,连声推阻道:“不喝不喝,这中苦药,今日晚什么也不喝了。”
奕槿朝我温暖笑着,说道:“颜颜那股任性劲儿上来了,想明惹还是孩子,生病时喝药也不曾有你这般闹气的。”
“这药喝下去.连舌根部麻得辨不出味觉了.反正我打定了主意,这次你怎么哄也不喝了。”
我撅着嘴,乌亮的眸心水灵灵地汪着一抹委屈,偏生伸出双手抓紧了他的衣襟,竟是赖在他怀中不肯下来.颇有几分娇蛮的样子。
奕槿见我如此,笑容中有爱怜还有几分束手无策。转头问晦奴道:“请问女医,颜颜平索最忌苦,可这汤药又是一时半会停不了,可否制成药丸之类,也好减轻些每日的苦楚。”
晦奴眸光清冷地剐过一眼我们亲密相拥,嘴角微地搐动.刻在皮肤上密密的褶皱愈加显瓣无疑,不经意的神色映在她面前端的一碗药汁上.倏然就在一片浓稠墨黑中搅浑了。良久她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不蕴古一丝感情.“制成药丸可以是可以.但是于药效有损,起码毁去三成,依宸妃娘娘目前的身于的状况来看,是万万不得停药的.还是那句老话,良药苦口,请娘娘服药吧。
颜倾天下似曾相识只孤檠5
太液池旁的垂柳吐絮如雪,未若柳絮因风起,漫漫然然地飘过几场之后,三月也就将过了,太后千秋节渐近,宫廷中因要筹备也渐忙碌起来,
太后处事素来淡泊,不喜被闲人杂事叨扰,众多宫中嫔妃、朝里命妇虽有心,旨是亲近不得。这下眼见太后旧症初愈,精神爽利些,又逢上太后的千秋节.都盘算着来太后宫中拜见道贺,一来聊表敬意,而来也刊得这位胤朝最尊贵的女人喜欢,
九公主端雩是太后唯一的亲生女儿,而且夫家就在帝都中,常常来往自然不必说。此次,远在宁州的韶王亦是携家眷等入京探望太后。太后年迈之人,看着身边一双儿女俱全,还有几个活泼可爱的幼孙终日嬉戏膝下,自然是情欣喜舒畅。
韶王妃琅螺于轩彰九年病逝,太后在帝都闻之,内心深为哀恸感慨,手握一串楠木檀珠连连直叹“天妒良缘,可令小小稚子年幼失恃”。
轩彰十年,出于太后懿旨,为韶王和瑛和侯庞施六女庞徽云赐婚,其为韶王府正妃,而玉阴候之女赞丽琳为侧妃,其余人一概不得议论。
庞家是百年望族,要是十几年前,庞旌老侯爷还是胤朝唯一的异姓王,那时的风光较之今日更胜出百倍。韶王妃出身名门,生得清丽端雅,性格温和沉厚,相貌品行皆是无司挑剔,既善待人又会处事,撑起偌大的一府,食邑奉搴,四季租子,王府上下近百人的日常吃穿用度,还有些零碎的杂项,都由韶王妃调度,亦是一应周全,游刃有余。
宫人们私下都在说,眼下看太后喜爱这位正王妃的心.远远地要胜过疼贺丽殊那位亲侄女
我整日出不得出去,冰璃宫在宫中犹如一道禁制,除却弈槿,外人都不得进来。自上次我私自溜去文锦阁后,他就愈加严令侍从们小心照看好我,万不得出一个意外。我不肯依,弈槿就温言劝我,这春日里风尤其大,那些沙尘纷扬,此州宫中又多焚艾叶香草,若是常出去,尘土、灰烬的吸进肺里,只会引得刚治得有些起色的咳血之症,又复发起来。
时常无事时,我有时靠在软榻上歇歇,放任宫中的那群嬷嬷和侍女们聊些闲话,偶尔命人赏赐些瓜果点心给下去,打发无聊的辰光,
她们也不惧怕我这位休弱多病的主子,互相围坐着,说些趣话,说了说了不免绕到太后的千秋节上,忽然又啧啧地谈起韶王妃来。
其中一个嬷嬷道:“前两天去太后的天颐宫中回句话,正好撞见韶王和王妃来请安,老奴见到王妃生得的容貌,虽不能说倾国倾城,但也是令人见之忘俗.温柔娴静,与咱们的韶王殿下站在一起,真是说不出的般配。”
“温柔娴静,见之忘俗?我倒想不出能有多般配?”玉笙为我端紫玉百合粥不妨冷冷地插
进来句,她平日性子温文柔弱,说句责怪人的话自己的脸先骚红了半边,绝不是个口舌刻薄的人,今日却是有些反常。那些嬷蛳都是老资格了,顾着自己说话也不理会她。
这时,又个人笑嘻嘻道:“太后早就中意这位庞六小姐做媳妇哩,只是七王爷不知怎么娶了什么琅嬛王妃,就是那与咱们的大长公主嘉瑞美貌齐名的那位,返事就耽搁下来了,毕竟凭庞家的权势,瑛和候膝下的嫡出的宝贝女儿,若屈居人下当侧妃,到底是说不过去。所以就不再提了,更何况这事庞家未表过态,倒是太后肖殷殷切切的,那时韶王殿下先斩后奏地娶了他人,可不是让太后觉得脸上不好看,庞家那里也是过意不去,不过现今真随了太后心愿了。”
那人的话未说完,就被人家啐了一口,抢白道抢:“凭你也来白眉赤眼地说,什么叫做做侯爷的女儿屈居人下当侧妃就说不过去了,眼下不就有一位么”说着用挑着眉目示意一下。
众人皆明白过来,哈哈地笑开了,须臾那会,她们话里头说起的真是出身玉阴侯府的贺丽殊
有人轻翻鼻翼道:“罢罢,这事你不明缘故了,这玉阴候夫人可不是当今太后的胞妹么?贺小姐那阵子可是翻着花样儿地闹,侯夫人被女儿逼得不成,挨着姐妹的颜面不知求了太后多少次,当初求太后时说了哪怕是为妾为姬,名分都不要紧了,看看现在,也没少向太后抱怨,成价地说一并是位列公候,凭他什非要是瑛和侯府压过玉阴候府头,无端让人轻视了,想想自己红口白牙应承下来的事,眼看着成了,候夫人倒是寻起不服气来,真真有趣紧了。”
“老奴听说,这位贺小姐自幼被父母宠惯,脾性骄纵,眼高于顶,正王妃论位份比她高,两人若对面说话,反倒贺小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