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觞脚步微顿,并未回头。
虞晚也不在意,一股脑飞快道:“我今夜就留在这里照顾婆母和云曦,你自己回隔壁睡吧。”
云觞什么也没说,不带一丝停留的离开。
虞晚心中松了口气。
随即心想,果然啊,云觞一点也不在意原主。
这样也好,她到时候离开云家应该会顺利很多。
漆黑的屋内充斥着一股冷寂,云觞走的很慢。
他没有径直上床,而是点了灯,转身朝着屋内的后窗走去。
他推开窗,目光在外扫视一圈,视线定在某处。
那儿有一处显眼的压痕。
漆黑的眼眸缓慢的酝酿出一涡深不见底的漩涡,带着将人绞杀的戾气。
他素来平淡的神色有了些微的变化,嘴角轻勾,似笑,又似嘲弄。
痕迹是朝着那片树林而去的。
树林之后,只有乱葬岗。
虞晚她带着铲子去过乱葬岗。
……
这间屋子已经没有其他能睡的地方,虞晚纠结片刻,将屋里几把破旧的椅子拼在一起,挨在火盆边上,勉强躺下。
一穿来就马不停蹄的给沈氏和云曦解毒,然后又是体力劳动埋尸,还追着凤老头拼命跑,虞晚早就手脚绵软乏力,累的不行。
头也隐隐作痛,许是先前大片记忆灌入留下的后遗症。
她想梳理一下目前的处境,但一闭上眼,汹涌的睡意几乎瞬间就湮灭了她的神志。
到了子时,暗淡的月光被乌云遮掩,夜越发漆黑阴沉,温度骤降,渐渐有雪花飘落。
睡在椅子上的人儿身子轻颤,冷的蜷缩起来,但椅子总共巴掌大的地方,她一动,直接一咕噜滚到了地上。
虞晚全身骨头都被砸痛了,但她实在太困,眼皮子沉重,根本睁不开眼。
她生无可恋的想,睡地上跟睡椅子上差别不大,凑合着睡一晚吧。
窗外有落雪的声音,虞晚的思绪逐渐模糊,但就在这时,她听见一道清晰的脚步声。
逐渐靠近。
虞晚瞬间被惊醒,她正欲爬起来,却听见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
……是谁?!
她忍着心慌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来人,手悄悄捏住了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