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点红干涩道:“因为……他和你太近。”
他像是被钉在刑架上的囚犯,每一个字都如同受刑后落下的血滴。
应容许的眼睛燃起微弱的光亮,他迈出一步,一点红下意识也退了一步。
“太近?”他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答,言语愈加犀利:“楚留香、陆小凤、花满楼……他们都离我很近。甜儿姑娘、红袖姑娘、蓉蓉姑娘下船找我玩时,我们离得也很近。但你对他们并没有这种敌意。”
他每数一个人,都往前走一步,不等数完,一点红的背部就触到了墙面。
这大概是一点红人生中唯一一次如此弱势……不,说弱势并不恰当,他只是更加迁就应容许,乃至于一步步退到绝路上。
对方罕见的强势也足以表明出一些东西。
一点红抿了抿唇,眸光暗了些,交握的手不禁也用上了力道,两只手像是角力一般,又好像都想要把对方骨肉捏碎,筋络寸断,然后融于自己的骨血中去。
他们都感受到了疼痛,不可避免的疼痛像滴落热油中的水,整盆看似平静的油面沸腾了起来,点燃空气。
应容许的眼睛越来越亮,嘴角慢慢提起来,在他眼睛中,一点红也看见了自己明亮的眼睛。
应容许问:“你是在吃味吗?”
一点红答:“是。”
应容许问:“为什么?”
敏感的蜗牛很难在没有把握的时候脱掉累赘厚重的保护壳,将全部的柔软摊开,却不知等待来的会是果肉还是盐水。
但现在,他们显然有了定论。
一点红郑重答道,“因为我心悦于你。”
“巧了不是。”应容许笑弯了眼,交握的手挤入手指缝隙,十指相扣:“我一直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一点红道:“什么?”
“想找你谈个情说个爱。”听别人说土味情话是脚趾工程建设的主要推动力,但自己说起来……别说,感觉还不错。
按套路,接下来他们是不是该接吻了……应容许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是矜持一点闭眼呢,还是大胆一些睁眼看对方接吻时候的小表情?
都说再冷的男人直肠……呸这个就算了怪累的——嘴唇也是软的,实践出真知啊……
头脑已经被气氛醺晕的应容许眼睛刚阖一半,就听一点红依旧郑重的在那承诺:“即便我只能占据你生命中的一小部分,也想同你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