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断断续续的呼噜声,不重,像一只猫趴在耳边舒服地咕噜咕噜,却也不容忽视。
一点红的适应能力还是挺强的,伴随着莫名打出节奏感的呼噜声,很快就准备入睡……
“啪”。
一条腿猛地扫过来蹬了他一脚。
罪魁祸首抱着枕头,含混地发出笑声:“崽种……傻了吧,爷会飞……”
一点红:“……?”
“啪”,换了一条腿倒腾过来。
耳边又换了微弱的哭腔:“别……你大爷追了……”
一点红:“……”
哦。一点红冷静判断:这是梦见被追杀,在施展轻功。
他记得对方那轻功接下来的动作是……一点红提前伸出手,果不其然,下一秒,一条胳膊软绵绵抡了过来。
手腕还转了个圈——这是在转花枪。
累极的应容许就这么打了半天的把式,一点红见招拆招也不觉得烦,等对方彻底消停下来反手把他当人形抱枕拖过去当八爪鱼,没过多久,一点红居然也就着这个奇怪的姿势睡着了。
应容许累,他比对方还累,毕竟他还跟着陆小凤跑了一趟拉哈苏呢。
也是因此,第二日一早,应容许有史以来第一次比一点红先醒来。
他看着乱七八糟卷在两人身上的被子,七手八脚扒拉在人家身上的爪子和腿,以及无辜被按在怀中枕头上的脑袋,陷入沉思。
……这和他幻想中的旖旎氛围,差距好像有那么亿点点大。
应容许此刻面临着一个更大的难题。
——他该怎么和新上任的男朋友解释,他平时的睡相真的没有这么糟糕?
一点红不会在今夜之后再也不想和他同床共枕了吧TAT……
应容许颤巍巍地想要把作案的手脚抽回来,一点红又不是个死人,他一动,后者下一秒就睁开了眼。
即使刚睡醒,一点红也不存在睡眼朦胧的情况,那双眼极其清明,黑黝黝的,一如他第一次见到的那样。
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那双眼不再如同玄冰般冻人,而是充满平和。
应容许的心一下子就静了,小声说道:“早上好。”
一点红早已习惯他打招呼的方式,也回了一句:“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