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离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春娘的背影,直至她快要消失在拐角处,才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猛地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至关重要的事情。
他急忙快走几步,追上春娘,喊道:“姑娘,姑娘,且慢。”
春娘闻声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身看向他。
松离喘了口气,说道:“姑娘把这个带上吧,要是有什么事情,姑娘吹响这骨笛子便行。”
说着,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根骨笛,递向春娘。那骨笛泛着淡淡的莹润光泽。
春娘微微一怔,随后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骨笛。
她的眼神中透着感激,手指轻轻摩挲着骨笛,感受着它的纹理,随后将其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确保不会有丝毫损伤。
“多谢松离大哥。”
春娘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与松离告别后,春娘满心忧虑地快步往家赶,刚到家门口,便听到屋内传来继父张大强那粗俗不堪、满是怨愤的责骂声。“
咳咳咳,你整天就知道这幅病恹恹的鬼样子,也不知道是装给谁看的,真晦气。”
他双手叉腰,站在屋子中央,满脸横肉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双眼瞪得极大,布满血丝,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母亲翠云瑟缩在角落,她身形消瘦,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我这是旧疾了,你也不是不知道……
咳咳。”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那咳嗽声似要将她的心肺都咳出来,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双手捂着胸口,痛苦不堪。
翠云强忍着咳嗽带来的痛苦,挣扎着起身,摇晃着走到张大强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双手紧紧抓着张大强的裤腿,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了,别再赌了,这已经是家里最后的钱了。”
她的眼泪不停地流淌,打湿了张大强的裤脚,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期待。
张大强面色瞬间变得阴沉,眉头紧紧皱成一个疙瘩,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
他猛地抬起手,狠狠地给了翠云一巴掌。“啪”
的一声脆响,在屋内回荡。
翠云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一侧飞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的嘴角渗出血丝,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头发也凌乱地散落在脸上。
“家里没钱还不都怪你养的那小女人,要不是她不懂得讨好侯爷,我们也不至于过这样穷酸的日子。侯门里面的人,但凡指甲缝露一点都够两人锦衣玉食了。”
张大强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着,那恶毒的话如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翠云的心。
他骂骂咧咧地转身,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刚一转身,便正对上春娘那愤怒得几乎要喷火的双眼。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张大强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更加狰狞的表情,他狠狠地瞪了春娘一眼,“呸”
地一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嘴里还嘟囔着:“真晦气。”
那唾沫就落在春娘的脚边,仿佛是对她的一种极大的侮辱。
春娘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心中的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