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地位不同,办事方法自然也有所差异。若是进宫前,周成想将李承铉等人从大狱中弄出来,机会可谓微乎其微,但现在,顶上秘闻司主事大夫头衔后,事情就容易操作了。
找来笔墨纸砚,周成稍一沉吟,便在开始奋笔疾书。
宇文明秀精神大振,顾不得矜持凑上前去,没想才看了两行字,她就忍不住眼角狂跳,怒气冲冲的拎住周成耳朵,“你疯了吗!我让你救人,没让你杀人。你上书提前行刑时间,到底是何居心。”
许是为让勋贵们发泄怒火,在审理过后,刑部直接将行刑时间定在了明年秋后。
可以预料,在这长达一年的收监里,三人肯定会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居你妹啊。有点脑子行不行?这些白痴杀了那么多人,我若直接将他们带出,那些勋贵还不翻上天去?”周成冷哼一声,这才没好气道:“放手,动不动就揪人耳朵,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呸!你也好意思说男女授受不亲!”
宇文明秀轻啐一口。
她生性聪明,先前只是关心则乱,如今冷静下来,很快就猜出周成意图,“你想李代桃僵,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依大隋律,人犯在行刑前,不仅会有三司吏员先后验明正身,监斩官也会于旁观察,再加上法场观刑众人,一旦被发现端倪,你必然会惹上天大麻烦。”
“放心吧,我敢这么做,自然有完全把握。”
周成揉揉耳朵,突然将脸凑到宇文明秀面前笑眯眯道:“到是你,干嘛突然间关心起我来了!莫非是这段时间的接触,让你不知不觉,爱上我了?”
“滚!”
……
阴云密布,飞雪连天。
相比外间滴水成冰的气温,含元殿内则显得暖和许多。九根雕龙立柱,在炭火炙烤下,不断向外散发着热息。
“好个竖子,诗词做得花团锦簇,奏章却写得如此潦草。你也来看看,这恐怕是我大隋自建国以来,最为随意的折子了。”杨广伸伸懒腰,随手将纸张递去身旁。
老太监不着痕迹的看眼杨广,见他嘴角微扬,神色并无怒意,这才用手捻起纸来,“字到是好字,但通篇白话文,的确是有些不像话了。老奴这就知会下去,罚上他半月俸禄,以示警戒。”
“算了,这白话文虽有失体统,可读起来却比那些绕来绕去的奏章轻松许多。若满朝文武,均如此直白简练的上奏,倒还真能让朕省去不少麻烦。”
“老奴也是这样不错,只可惜祖制如此,贸然改变必然会惹来非议。”
“祖制……”杨广冷哼一声,“你觉得这份奏章朕该如何答复?”
“圣人布局何其精妙,老奴看不透,自然也不敢妄言!”
“呵,你这老狗还真是油滑。”
杨广笑着摇摇头,倒也没再继续追问,“去吧,到大业殿将那面腰牌取给周成,顺便告诉他,只要是秘闻司职权内的事情,朕允他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