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此时母亲定然还没有完全从丧父之痛中完全走出来,他也不忍心直接忤逆母亲,让母亲再次伤心。
母子二人聊了几句,高子清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出门去了。
高夫人不知道高子清心中所想,更不知道他和沈嘉凝的事情。
她见儿子不表态,便自己做主,果真让管家去接三个姑娘去了。
高子清出门的路上,仔细思索着他爹为何会留遗言让他飞速成婚。
他还清楚记得当初爹娘急迫地要他与张燕成婚。
当初若不是爹娘逼迫得紧,他便不会出逃遇到沈嘉凝。
当时他从来没有想过,爹娘要他早成婚的原因是什么。
他以为果真就是为了“管住”当时顽劣的他。
可是想想便觉得不对劲。
从前生活在吴国,他所认识男子,没有一个男子像他这样被父母逼迫那么小就要成亲的。
只有他家。他知道父母当时成亲的时候年龄也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大。
听说他祖父母成亲也早,只是也过世得早。他出生的时候二老便不在了。
这样看来,他家成婚早,似乎是个传统?
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统?
“少爷,到了。”
马车外忽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他一下被拉回了现实。
下了马车,自己站在了一家医馆面前。
抬头看了一眼医馆上匾额所书“回春堂”三个字,又往堂中扫了一眼,病人稀少,医馆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穿着棉衣被冻得缩着脖子的四五十岁的大夫。
高子清转头询问小厮:“他便是当初为我爹看病的大夫?”
那小厮点头:“对,就是他。”
这小厮曾经在高家常受高子清的欺负,胆小得很,怕他至极。
原本高夫人交代过,不允许透露出关于高老爷病情的任何信息。
可小厮看见高子清便会被他吓得瑟瑟发抖。
今日高子清一来问他,他便老实交代了。
只是他只知道高老爷染病去世,并不知道具体细节,只知道当初出入高家的大夫就是这家回春堂的坐馆大夫。
高子清点点头,让他在马车边上等着,独自一人进了医馆。
那大夫见高子清一副病容走进了医馆,连忙站起身问:“公子哪里不舒服?”
高子清往医馆中的帘子后看了一眼,道:“我找大夫非看病,而是来打听一件事。”
大夫闻言,从柜台后面站起身来,把他领到了内院一间屋子中。
高子清说明自己要打听自己父亲的病因。
大夫却摇了摇头,笑道:“你母亲当时交代过不许我说出去的。”
高子清闻言,愈发觉得不对劲了。
看了看大夫粗糙的棉衣,他伸手掏出了一百两的银票递到他手中,又道:“我是我爹的儿子,无论如何,都有权知道我爹过世的原因。”
大夫捏着银票犹豫了许久,门口有风吹进来吹得他瑟瑟发抖。
长久地思索后,他叹了一口气,道:“你爹的确是病故的。”
高子清蹙眉问:“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