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知道我是亡国公主,空有一副公主身份,却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如今物是人非,望着这些雕梁画柱,却是重来故人不见,一汪心絮无人说。”
言罢,她装模作样地低头用袖子拭了拭眼角。
上官炁从侧面望着她,眼角微红,睫羽微润,千点啼痕,梨花带雨,尽是人间绝色。
美得让人窒息。
他悄悄蜷了蜷袖中十指,道:“既然如此,下官便在此处与公主解解闷。”
女子闻言,眼中霎时明亮起来,赶忙让侍女搬出两个椅子来放在海棠花树下。
上官炁与沈嘉凝东拉西扯几句,话锋一转,又打听她肚子中孩子的消息。
沈嘉凝闻言依旧装可怜,意味不明地搪塞过去。
听起她所言,上官炁敢确定这孩子的确是姓楚,可这女子一副惧怕的模样,不敢透露出孩子父亲的详细信息。
两人在海棠树下聊了许久,沈嘉凝渐渐觉得累了,便杵着椅子站起来。
上官炁连忙道:“快些扶公主回去休息。”
侍女过来扶住沈嘉凝,沈嘉凝临走前转身看向上官炁,一脸殷切道:“上官将军,今日是我回宫以来最开心的一日,不知道今后将军能否时常来昭阳宫与我聊天解闷?”
上官炁闻言一笑,嘴角挤出两个酒窝:“若是公主不嫌弃,下官有空便来。”
沈嘉凝满脸欢喜道:“多谢将军!”
言罢转过身去,用手捶了捶酸痛的后腰,缓缓向寝殿走去。
透过窗户,她看见那男人离开了,沈嘉凝还是惴惴不安。
她现在一人被软禁在此,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一文钱也没有,表面看起来似乎很安全,但万一上官炁并非自己打听到那种还算过得去的正人君子,自己今日的行为便完全是将自己往火坑中推。
她呆坐在寝殿中寝食难安,双手合十拜拜魏王微后的在天之灵。
夜里,她躺在床上,被腰痛折磨得难以入睡。
忽然想到数月前高子清离开的时候,说等她肚子大了会腰疼腿疼,他说他会让楚鹤川给她请一个会按摩的女子来照顾她。
可时间没到,她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还有白夜,他之前总是去学做酸的辣的来给她解馋。
现在被软禁在这里,连口腹之欲都难以满足。
这样的日子,得快些熬过去。
接下来两三日,上官炁没来。
沈嘉凝以为自己的算盘打错了。然而第四日上官炁又来了。
男人到了昭阳宫,沈嘉凝让侍女把桌案摆在海棠树下,两人对坐着喝茶聊天。
这次,他给沈嘉凝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楚家带兵拿下了阳城,正在向北进发,欲要一举夺下鸣城。
等鸣城被楚家拿下之后,便能直接和上官家南北对峙。
沈嘉凝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上官炁见她低着头将手掌放在额头上,衣袖耷拉下去盖住了她的脸,疑惑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沈嘉凝好不容易压下了笑颜,假装咳嗽了两声。
等袖子放下去的时候,女子脸颊绯红,看起来娇媚无比。
她紧锁峨眉道:“无事,就是有些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