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嫂子多虑了。”赵洛川与杨冬湖相视一笑:“昨儿都已经说开了,不过我听说嫂子的帕子似乎与我有什么关系,这可是污人清白的大事,还是需得说清楚才是,要不然以后说出去我倒是没什么损失,怕是嫂子会落人话柄。”
素禾没想到他如此的开门见山,她背后偷偷拿来跟杨冬湖挑衅的东西现在被摆在了明面上,她不禁有些难为情。
“嗐,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原不是什么大事,哪里值当你们专门跑过来一趟。”
赵洛川摇摇头:“这可是大事,嫂子大度觉得无所谓,可是我夫郎心里还生着我的气呢,今儿要是说不清楚,冬湖心里该委屈了。”
素禾听不得他话里话外全是杨冬湖,脸上羞臊的潮红尽数褪去,连唇色也变得苍白一片:“说什么清楚?我一个寡妇帕子被人拿了去,清白都攥在别人手里,你们倒是来质问起我来了?你还说会为了朝来照顾我,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你现在敢不敢当着朝来的牌位说说,你是怎么照顾我的?”
“我真的不记得拿过你什么帕子,”赵洛川表情严肃,语气不容置疑:“就算当着朝来哥的牌位发誓,我也没拿过你任何一条帕子!”
素禾眼泪倏地从脸颊滑落,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极了,连指着赵洛川的手指都不自觉的颤抖:“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儿诬陷你?”
她说着,便觉得羞愤不已:“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你敢做不敢当,当日朝来下葬之日,我亲手递给你的一方鸳鸯帕子,你后来也没有还给我,不是你拿走了还能是谁?”
她说的信誓旦旦,绝不像空穴来风。
赵洛川眉头紧皱思索片刻,极力回忆着,过了许久才突然开口:“对,没错,我记得是有这么一方鸳鸯帕子。”
杨冬湖闻言猛的看向赵洛川,眼里满是震惊:“你……”
这话一出,素禾的眼泪落得更厉害了。
“可是,那方帕子我根本没带在身上,那日你将帕子递给我,却未说只字片语,我看你伤心难耐,只以为是舍不得朝来哥,想给他留作纪念,所以我便将那方帕子与朝来哥陪葬的衣裳摞在一起,一同放进了棺椁里,当时放帕子的时候不止我一个人,抬棺的几人皆是见证,嫂子若是不信,大可找其他人来一同对峙。”
杨冬湖听他说完,绷紧的身体才稍稍松懈少许。
素禾一瞬间怔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是……是这样?只是这样?”
“不错,只是这样。”
赵洛川声音坚定道:“嫂子绣工极好,那日我们几个对那方帕子赞赏不已,更感念嫂子与朝来哥情深意切,在场的人无不叹惜朝来哥英年早逝,现在去问,想必他们还是能记得的。”
赵洛川一字一句像一把利刃,刀刀戳在素禾的心尖上,她觉得自己就如同是个跳梁小丑,心心念念惦记了别人这么多年,到头来竟是一场误会。
多可笑,一场误会,只是一场误会!
素禾嘴里像嚼了黄连般苦,却尤不及心里的苦,她闭上眼睛,死死咬住嘴唇,半晌才缓过劲来:“原是我会错了意,是误会一场。”
她苦笑一声,质问道:“那我这么多年算什么?赵洛川,我问你一句,你心里有没有半分在意过我?不为别人,只是因为我?”
“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