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说笑,赵洛川收起了玩味的心思,认真思考着杨冬湖话可行不可行,正色道:“我知道上山时日长久,你在家里免不了担惊受怕,可如今方宇哥上山不过半年,还不能很好的应对山上的猛兽,如果我要是突然说以后不去了,怕是方宇哥干这行也是难做。”
他说的杨冬湖也考虑过,也知道赵洛川说的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那时候事情想的简单,现在想想确实有些思虑不周全。
杨冬湖垂下眼眸,叫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点了点头后便也没在说话,只是脸上多少能看出来些不大高兴。
赵洛川上前将人搂进怀里,拿下巴蹭了蹭杨冬湖的发顶,声音有些低沉:“心里不痛快?可是觉得委屈了?”
俩人现在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一个月只有几天在一块哪里能待的够,刚回来的时候欣喜的不行,可杨冬湖一想到过不了两天赵洛川又得走,他心里就酸涩的难受。
“我没觉得委屈,就是不想跟你分开太久。”
“山上太过凶险,野兽出没无常,若不是这样我肯定要将你带在身边,可我怕自己有危险时护不住你。”
杨冬湖原本不觉得委屈,但赵洛川说的越多,他心里酸涩的感觉就更甚,甚至觉得鼻尖也泛着酸涩。
他自认为不是爱哭的性子,不想老是在赵洛川面前没出息的掉眼泪,垂着头低声道:“嗯,我知道。”
“冬湖。”赵洛川抬起他的下巴,吧唧在人脸上亲了一口:“我也不想跟你分开,但是你忘了吗,冬湖,我想娶你,我想给你我能给的最好的,所以我必须得出去挣钱,桃花饼是你的手艺,所得的银钱都是你自己的,总不能叫我使你的钱把你娶回家,那成什么了?”
杨冬湖不悦:“你的我的有什么要紧,你怎么这样生分,银钱上划分的这样清楚。”
“不是分你我,你的就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连我这个人也是你的,我只想让你背后就算不靠着任何人底气也是足足的,要是我哪天犯了浑惹你生气,你只管摆当家的谱教训我就是,我还能跟你顶嘴吗?”
当初杨春雪怎么诅咒自己来着,杨冬湖忽然想到了这茬,不论是姑娘还是哥儿,出嫁了以后要是没有娘家回,在夫家是要受人欺负抬不起头的。
若是能遇见个好的就是万幸,要是遇不到,娘家又犯浑,下场怎样只看杨春晓便能略知一二。
但自己嫁过来这么久,赵家人没亏待自己一点儿不说,赵洛川更是把自己疼宠的厉害,可见杨春雪的诅咒全是在放屁。
家里的银钱全在杨冬湖手里攥着,赵洛川已经许久没过问了,前两天卖的银两跟赵方宇分了后也交给了自己。
杨冬湖忧心杨家奶奶,却因为王杜娟的缘故不能时常去探望,老太太宽厚,杨冬湖就算不是原身也割舍不掉这份亲情。
杨耀光光棍一条,杨安锦定了亲也不好多去,怕被王杜娟拿捏住了说闲话。
别的杨冬湖做不了,只每月从家里的银钱里分出三四百文装在一个单独的钱袋子里,留着给老太太以后傍身用。
这事儿赵洛川是知道的,他一分不情愿也没有,还说要是以后能有巧合把老太太接来一起住就好了。
老人家年纪大了小病小灾的不断,王杜娟不是那大方的人,表面上的功夫挑不出错就行。
但凡是看病这类沾着银钱的,王杜娟总在老太太面前一哭二闹,哭诉自己多不容易,要给杨耀光娶亲还要给杨春雪填补嫁妆,处处都是要用钱的。
老太太懒得跟她掰扯这个,有点疼痛的忍忍也就过去了,可万一到了真要用银子的时候,王杜娟肯定是不会掏这个钱的。
别看杨大力占着个独子的名分,却跟王杜娟一样是个拎不清的,杨冬湖半分也不信他,说的难听些,以后遇到了事儿,杨家几口人加在一起都不如杨冬湖一个人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