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冬湖到院里一看,竟是不常来的云妙,不过看见她手里拿着的石臼子就明白了。
“云妙?你也来摘凤仙花?”
云妙笑着点点头:“今儿晚上不是有灯会吗?我衣裳都选好了,手指光秃秃的不好看,就想来染个指甲。”
院里的凤仙花有粉红和大红大紫几个颜色,但花朵捣碎之后的汁水颜色要比花朵本身淡许多,所以染上也不显得夸张。
墙角那一片正好有片阴凉,杨冬湖搬了凳子过来几人坐在花旁,云妙挑了几朵开的正好的紫色,放入石臼里捣碎。
染指甲得有人帮才好弄,杨冬湖小心的把花汁子挑在云妙的指甲上,同她说闲话:“云巧哥儿怎么没跟你一起,这都出了月子,没把孩子抱出来转转?”
“他家那小哥儿缠人的不得了,非要人抱着放下一会儿都不行,巧儿在家跟章哥俩人累都累不过来,哪有心思出来。”
云妙嘴上虽然是在抱怨带孩子苦累,但脸上的笑容一点儿不减,杨冬湖知道,她成天去帮云巧抱孩子。
“小孩子虽然缠人,不过倒是很可爱呢。”
“那确实,要不然我也不会成天帮他们抱孩子。”
手上的指甲都用叶子包了起来,染这个用白帆最好,颜色能持久,不过不用也行,也能染上两日不掉。
云妙十只手指伸的的直直的,她用嘴吹着想让颜色上的快些:“等会儿你俩染不染,我给你俩染?”
“还是算了,我平日里要做点心,指甲上染着这个不方便。”
赵方初也摇摇头,他还等着跟杨冬湖一起赚钱呢。
天热指甲染的也快,厨房里炊烟渐起,等灶里的火越烧越旺,云妙将手上的叶子拿掉,指甲上的淡紫色还挺显白。
爱美的姑娘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与杨冬湖二人打过招呼就回去了。
天越到晌午越热,两个汉子从镇上回来已经是大汗淋漓,到家后先从井里拿出常备的绿豆水一饮而尽,才觉得浑身燥热褪去不少。
他俩除了从镇上买了胭脂,还依着杨冬湖的叮嘱买了两只簪子。
镇上买回来的要比桃木的精致许多,跟以前送的也有所不同,顶上是带着缠花,还缀着一条流苏。
这簪子的价格一看就不便宜,杨冬湖得了新首饰虽然高兴,但还是追问着这簪子价格,赵洛川若是真的告诉他,怕是又要让他心疼许久,索性紧闭着嘴巴就是不说。
杨冬湖几番追问不得不肯罢休,吃过晌午饭回自己屋里歇息的时候嘴还不停歇。
赵洛川拿出新买的胭脂想要堵他的嘴,没成想被杨冬湖说教更甚。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把那三盒油膏拿出来在杨冬湖眼前晃了晃:“我瞧你今儿也不困,不去咱俩试试这新买的油膏怎么样?”
果然,杨冬湖一瞧见那东西,就觉得身后凉嗖嗖的,连连摇头立刻闭紧了嘴巴,从他手里夺下油膏就扔进了床头的柜子里。
午睡是难得的宁静,杨冬湖心里藏着事儿,要提前起来去把糖水桃子拿出来给赵洛川一个惊喜,因此睡得并不沉。
日头西沉,杨冬湖揉了揉眼睛小心的从床上爬起身,桃子在隔壁院里,他睡得不沉没想到还有人比他睡得还不沉。
也不知道赵方初睡觉了没有,反正杨冬湖来拿桃子的时候他正在屋里收拾自己的头发,今儿的缠花簪子赵方宇给他也带了一只。
他身上已经换上了朱翠兰新给他做的衣裳,一水儿的梅子青色,既俏皮又可爱,他这回把头发全都拢在了脑后,夏日里显得清爽。
杨冬湖悄悄的走进去,看他打扮的认真,倚在门框上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出声调笑:“你不是说你不想这么早许人家吗?今儿打扮这么好看,明儿咱家的门槛还不被人踏破了?”
整个院里静悄悄的,赵方初被他突然出声吓得猛一回头:“吓死我了,你走路就爱没动静。”
“这又是新衣裳又是新簪子,今儿拾掇的倒利索,你今儿还真是奔着找婆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