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隐又道:“你瞧着,也分几本给秦山主,毕竟她救了我们,还将万骨花给了邢回,算是一点谢意。”
雪松薇愣了愣,问:“你怎么不自己去给?”
五隐道:“她今日说我太过客气。”
雪松薇抬起脸来,脸上已满是泪痕,五隐发梢炸起,“你怎么又哭?”
“是不是因为我要在拥翠山学艺,你才叫我去给的?”雪松薇声音里夹杂着哭腔,话说得不太清晰。
五隐却听清了,嘴硬道:“没有。”
又道:“你若不想给也没什么,她也说了,我救了温灵鹊和温执,不欠她的。”
“我没有。”雪松薇眼泪流得更汹涌了,“我没有不愿意给。”
五隐只能顺着她:“好,你没有。”
“明天我就拿去给秦祖母。”雪松薇用手背潦草地抹了下眼泪,道:“全给她可以吗?秦祖母是个很厉害的医道大家,这些东西在她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而且我跟着她学医,她也从不藏私。”
“都依你。”五隐道,“你莫哭。”
“阿武,我有点害怕。”
五隐上前抱住她,雪松薇埋在五隐怀里,对这个怀抱有着无限依恋,她一点也不想失去五隐,可是随着事情越来越清晰,满城雪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也越来越分明。
一开始有关的只是那把叫做满城雪的剑,后来有了一个叫做雪徽的人,现在又多了一个雪绥绥。
这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一切都和她家有关。
真相每清晰一点,她就会离五隐更远一点。
“阿武。”雪松薇压低声音哭着,“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这一路来,总是不断地在给你增添麻烦,但是又什么都帮不上,治不好小紫和邢回,护不住钟却,非要跟着你,却总是拖累你。”
“松薇。”五隐收紧了手,“我没觉得你是拖累。”
想了想,又道:“就算一开始有,后来也没有了。”
“你把我们照顾的很好。”五隐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把人安慰好,“我在遇到你之前,从来没有吃过热的东西,也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有如此美味的鸽子汤。”
雪松薇顿了顿,哭得更厉害了,若非五隐才六岁就一个人生存,怎么会没吃过热乎的东西,怎么会没有鸽子汤喝,这一切都因为十年前那场叛逃而起。
而那场叛逃和她的关系正越来越清晰。
五隐以为自己夸她她能开心点,没成想把人惹得更伤心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我不哭了阿武。”雪松薇咬着牙道,“我以后都不会哭了,你别讨厌我。”
五隐百口莫辩:“我没有讨厌你。”
又道:“但是你为什么老爱在我面前哭?”
雪松薇把眼泪都抹在五隐衣服上,闷声道:“可能是潜意识里就觉得你不会烦我也不会不管我,才老是找着你哭。”
“你爱哭就哭罢。”五隐无奈,“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哭了。”雪松薇道,“今天最后一次为这件事哭,日后就算确定了真的有我们家一份罪责,我也不会在你面前哭了。”
雪松薇一边说一边又流下眼泪来。
索性今晚哭个够好了。
五隐等她哭到累得睡了过去才把她抱到床上去,照她这么个哭法,明天应该是出不了门了。
五隐给她掖好被子,这才出去了。
温灵鹊的灯还没熄灭,她一抬头就见五隐从雪松薇房间的窗子里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