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来说,就是她赌输了。
赌什么?
赌的当然是继辉海对她的重视。
如果他觉得她重要,如果在他的心里面摆有她的位置,假如他重视她的心情,担心她会受伤的感受,那他昨天就不会答应她停职的要求。
或许在外人看来,她这个秘书对于自己的上司继恒宇忠心耿耿,甚至到了愿意和他同进退的地步,可是其实不是的!她当然相信顶头上司没有出卖公司的机密文件,可是相信归相信,继恒宇还没重要到值得让她赌上自己的职务。
好吧,她承认自己太愚蠢了!又或者应该说,她太高估自己在继辉海心目中的地位,以为当自己以停职为要挟的时候,他就会改变主意,甚至是放软身段,减轻对继恒宇的处分。
如果他重视她的话,他应该会那么做的!
但结果是人事部破纪录的在最短时间内受理她的停职要求,因为大总裁亲自下达了这个命令。
说真的,她对于自己在那么一瞬间,竟然抱有那样不自量力的自信感到无比的羞愧和耻辱!
“啊……真想打昏我自己!”胸口很闷,但心却隐隐作痛!
颓丧地将下颚贴靠在桌面上,杜忆寒在空无一人的饭厅里又叹气又低吟的,眼睛无神地盯着不远处的盘子,鼻翼间不断嗅闻到葱花蛋的香气,但她就是没有再用餐的胃口。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饭厅里赖了多久,直到脖子酸了、下颚疼了,她才忽地推开椅子站起身,像个雕像似的杵在原地动也不动。
“再继续相亲好了。”
嗯,就这么做吧,本来只有周末假日才有空,但现在……天天都是相亲天!
继恒宇提着简单的行李缓步走到航空公司的划位柜台前,沉默不语地递出了手中的护照。
服务人员礼貌微笑,“先生一个人吗?靠窗位置好吗?”
他只是点点头,仍然没有开口。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所以就算有个身影忽然近距离的站在他身边,他依旧没有察觉,直到对方主动开口。
“总经理,划位的事情就交给我来代劳吧!”
他扬起头一看,赫然发现杜圣衍竟然就站在自己面前。
杜圣衍微笑着指了指他身后,“我们总裁有些话想要跟您说。”
继恒宇转身一看,碰巧迎上弟弟投射过来的目光,他移开视线沉默几秒钟,“好吧,这个交给你了。”望着不远处那个挺拔俊逸、光彩锋芒几乎盖过自己的弟弟,他吁口气缓缓走上前,暗暗思索着开口的第一句话应该要跟他说什么。
“哥。”
继恒宇愣了一下。
继辉海因他这反应而皱眉,“你怎么啦,哥?”
“没、没事。”
他摇头走近弟弟,他只是没想到竟然还会听到继辉海喊他哥。没错,这小子在私底下都是喊他哥哥,但是在历经昨天那一场极不愉快的会议之后,他实在没想到……呵,只是一个简单的称谓却引发他这么复杂的感触,这当然很可笑!
只是,该怎么说呢?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继恒宇的感受实在是五味杂陈,复杂的不晓得应该如何形容自己和弟弟之间的微妙纠葛。
他是哥哥,但是长久以来他的能力表现、身份地位却总是屈居于弟弟之下,外人怎么形容自己,他其实是心知肚明的。撇开这些不谈,父亲继茂臣对于他们兄弟俩明显的差别待遇,更是屡屡让他无奈失望,还有他的母亲松本丽子,一个急于催促儿子超越继辉海的女人……
有时候自己忍不住会想,自己的身边真的有人爱他吗?不掺杂一丝要求或是利用,单单纯纯爱他的人,有吗?
扬起双眼凝视站在自己眼前的弟弟,继恒宇沉默不语。引发他这些压力、挫折甚至是难堪的复杂感触,不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吗?如果没有继辉海的存在的话,所有的目光、天之骄子的荣耀,应该都只属于他一人独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