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颂这人,虽脾性不好,但他着实精明,就这五子棋,除了第一局不识规则,叫宁清月赢了去,而后宁清月便继续一输再输,好没意思。
“不下了不下了,回回都是你赢,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去折腾我那些胭脂水粉呢。”宁清月神态恹恹道。
李颂本也不忍心赢她,可每每瞧见她输的时候,那副懊悔跺脚的样子,李颂便觉着像是有小爪子挠在他的心上,痒痒的甚为舒服。
说着不下了,可这时辰亦是不早了。
冬日里的天色本就暗的早,结束了下棋时间后,李颂又在宁清月的屋子里同她一起用了晚膳。
从除夕夜到年初一的一整日,李颂都是陪着宁清月的,而那年节还被禁足着的柔夫人,如今可真是毁的肠子都青了。
她原知道王爷对茶夫人十分看重,可是她却克制不住自己的嫉妒之心,总爱去针对茶夫人,结果人家茶夫人什么事儿都没有,她却落了个禁足的惩戒。
以往柔夫人最见不得李颂去王妃的屋子里了,现如今她听闻年初一王爷一直陪着王妃,她的心里竟然还觉得舒坦了些。
说来也是,以往她把王妃当初敌人,现如今那茶夫人当初还未进府时,王爷便为她拆了整座梅园,柔夫人自然已经将茶夫人列为自己的头号敌人了。
她如此想了想,若想对付茶夫人,光她一人还不成,她得想法子让王妃与她站在同一个阵线上才行。
想到此,柔夫人咬牙从自己的细软里找出了一对尤为贵重精致且刻有梅花图案的玉镯子。
一旁的慧心看见柔夫人拿出此物颇有不解道:“这是夫人你平日里最珍视的东西了,你怎么把它们拿出来了?”
柔夫人心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道:“你待会儿将它们送去给王妃屋里。”
慧心更不解了:“王妃应当不缺这些东西。”
柔夫人冷笑了一声:“平日里我道你是有多聪慧的,竟得了主子的青眼,将你送来了我的身边,不成想,你这脑子还没当初死去的琴芝聪慧!”
忽然被柔夫人嘲讽,慧心的脸上划过一道不悦之色,不过她很快敛去神色,淡淡地笑了笑:“夫人说的是,奴婢愿闻其详。”
柔夫人又道:“王妃素来知晓我酷爱梅花,这对玉镯子乃是当年在春风楼时,王爷赠与我的定情之物,你且告知王妃此物的价值,她便再傻,也会明白我的意思。”况且,柔夫人从来都不觉得王妃是个傻的。
慧心接过这对玉镯子后,又找了只精致的盒子将它们放好了。
对于这对镯子,柔夫人一想到它们即将不属于自己了,便肉疼的很,可如今她得罪了茶夫人,惹了王爷的厌,这一时半会儿的,王爷怕是不会想到她,解她的禁足的,如今能帮她的只有王妃了。
……
晚膳后,周达神色匆匆地前来找李颂,当下李颂便准备离开。
宁清月看得出来,他怕是因着什么事情得出府一趟,但未曾同宁清月明说。
宁清月急忙看着兰薇道:“去将王爷的披风拿来。”
很快兰薇拿来了屋子里给李颂备着的披风,宁清月接过来,走到了李颂的身后,便帮他披上了。
她一边将亲自给披风系着结,一边目光温柔道:“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外面天寒地冻的,自得要保重身子。”
李颂鲜少瞧见宁清月有这般真情流露,一时间心中意动,他一伸手便将她抱了个满怀。
感受到他怀中的温暖,宁清月的眉眼间划过一道笑意。
瞧见此情此景,屋子里的周达、兰薇二人各自暗笑,却又对到各自的眼神,又是匆忙撇开了去。
李颂松开了宁清月后,目光深沉道:“你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陪你回尚书府。”
说罢,李颂便转身走了出去,宁清月站在门前,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她忽觉冷意袭来,心中划过了一道失落感,今晚他是不会再回来陪着她了。
李颂走后没多久,柔夫人屋里的慧心来了。
“王妃,这是柔夫人让奴婢送您的年节礼。”慧心恭恭敬敬地呈上了盒子。
兰薇接过盒子拿给了宁清月,可是盒子一打开,宁清月瞧见那盒子里的一对玉镯子,这脸色便不大好了。
“柔夫人素来爱梅,她怎么将如此贵重的东西给本妃了?”宁清月语气淡淡地问了句。
慧心当下便道:“夫人说,这对镯子乃是当初王爷赠与她的定情之物,现如今夫人将她最珍视的物件送与王妃,还望王妃能明白我们夫人对您的一片忠心。”
宁清月——扎心了!李自得这个大猪蹄子,原来他不仅喜欢给女子种花,还喜欢送她们定情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