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过几日要回一趟尚书府,就算她的面前摆放着她最喜欢的胭脂水粉,她也高兴不起来了。
没一会儿,她趴在了桌上情绪恹恹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我真的太难了啊!”
然而,就在这时,宁清月的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何事叫你为难成了这样?”
宁清月的脊背一僵,她已经麻烦事一大堆了,怎么许久不出现的这位也跟着出现了?
李颂刚一来宁清月的院子,就瞧见了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过李颂倒觉得他的王妃就连愁眉苦脸的样子都好看的很。
宁清月抬起头,李颂已经坐在了她的对面。
宁清月无奈道:“好汉,这是妾自家的事儿,告诉你了你也帮不了我。”
李颂淡淡地挑了挑眉头。
“据我所知你住在穆王府里每日都清闲的很,近日就连穆王府后院的那些女眷们都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你应当没什么难办的事才对。”
宁清月意外地看了李颂一眼,“好汉您知道的还真多……”
要不是古代还没有发明什么监控摄像头的,宁清月真要怀疑她这些日子做了什么事儿都在他的监控范围里了。
但其实宁清月猜的也不错,李颂可是时时刻刻都很关注她呢。
李颂笑道:“究竟何事为难到了你,你且说来与我听听。”
宁清月扯了扯嘴角道:“唉,此事说来真就话长了,我就简单地同你说说吧。
过几日呢,就是我父亲四十八岁的生辰了,你说我这个做女儿的吧,父亲过生辰的确应当回尚书府一趟,可是尚书府里有我不想见的人,便是我的父亲与我也不怎么亲厚。
我在穆王府连穆王的面都没见过,说好听点,我是这穆王府的王妃,说难听点,我就是一个弃妇,你想想,我这要是回去了,肯定要被那些人编排不少闲话的,说不定还会白白地受欺负,可我若不回去吧,肯定又会有人说我不孝,所以我难啊……”
李颂神色微变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你若是回府被欺负的话,倒是还有李颂的责任?”
宁清月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汉,你是不知道我的难处啊,都说穆王残暴,多少女子被他给五马分尸了,现如今我在穆王府连他的面都见不着,于我来说本也是件好事儿,可是吧,偏生我娘家后院里的那些女眷们,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本来我还想着穆王不喜我也挺好,我起码过得比在尚书府舒坦,可我哪里想到,我这都嫁人了,那些人还不肯放过我!”
宁清月言语间透着沉重的无奈之感,李颂倒是不解了,他蹙眉问道:“你不是尚书府的嫡长女吗?你父亲和你母亲本该十分宠你才是,为何还有人为难你?”
宁清月瘪了瘪嘴道:“我出生不久生母就去世了,如今尚书府的主母原本是我父亲的侧室提拔上来的,你说我这没了生母多了个后母,连带着我父亲也差不多跟个后爹没两样,你觉着我从小到大在尚书府的日子能好过?”
这还是李颂头一回听说这件事儿呢,先前他对尚书府家小姐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自然也未曾让人查过,不过听完了这番话,他也算明白为何宁清月会被李锦泽退亲了。
大皇子李霖想与尚书府联姻,不过就是想要拉拢尚书大人宁维砚,自然若是他儿子李锦泽娶了尚书府最受宠的二小姐,两家的关系方才最为稳固。
现如今他再看看宁清月,心里对她不免又生出了些许怜惜之情。
宁清月暗自抬了一下眼皮瞧了一眼李颂略作沉思的模样,她又道:“别人都觉着我是尚书府的嫡长女,出生高贵,如今又是穆王府的王妃,这身份更是尊贵无比,但其实我一直是个父母不疼,夫君不爱的苦命之人,我只是徒有一些虚名罢了,又有谁知晓我心里边那些道不尽的苦楚呢。”
她言语间带着哭腔,而后又从袖笼中拿出一只帕子,神色戚戚地掩了掩眼角,紧接着又道:“这些也都罢了,好歹我的一条小命还在,可我又何曾想到,嫁进王府当晚就有人来寻穆王的仇,现如今我一条小命攥在好汉您的手中,我真是……我真是……”
宁清月直接拿起帕子捂着脸就呜呜大哭道:“我真是太惨了啊!”
李颂:“……”王妃的演技好拙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