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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杜薇同样激动地抱紧梅九娘:“姐姐!”梅姐姐啊!以为此生将无缘再见一面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迎春告诉我的。”梅九娘细细端详杜薇:“一年不见,妹子美多了!”说完又紧紧抱住杜薇,“你急坏姐姐了!”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姐姐……”杜薇喉头像哽住似的,说不出其它的话来。她又救了她一次!

迎春怯生生地站在旁边:“小姐……”

杜薇看着这忠心的丫环,柔声说:“迎春,……委屈你了!”

迎春诡在她面前,一劲的摇头:“不委屈、迎春不委屈!要不是迎春带李公子去酒庄,也不会给小姐惹来这许多的麻烦!都是迎春的错!”迎春使劲地自掌嘴巴。经过梅小姐一点,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疼她的小姐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杜薇不舍地扶起迎春:“不怪你,真的!都是我自己的命。”主仆二人拥在一块。

梅九娘吸吸鼻子:“迎春哭哭啼啼地回来,我就知道事有蹊跷。她与你共过患难,你怎么可能翻脸不认人,硬把她撵走?后来又知道你居然答应嫁给李申,这才匆匆忙忙的赶到李府。”她突然想起,四处找寻:“那李申呢?怎么不见了?”

杜薇指指地上。

“唉唷!”梅九娘大叫:“他是醉了还是怎地?这象话吗?”难怪一进门就闻到浓厚的酒味!

梅九娘气不过,顺手拿起桌上的酒壶,走到李申身边,壶嘴直接往他嘴里灌:“爱喝酒是吗?我今儿个就让你醉死!”还把剩余的酒全洒在李申身上,一滴不剩。末了还把酒壶用力一甩,丢到墙壁——碎了。

杜薇睁大眼晴,却不知道该如何阻止。

门丁紧急通报,说相国千金执意进府找人,他们不敢轻拦,只好放行。李布政使一听大惊,立刻前来探视。他掩鼻走进房里,见到烂醉如泥的李申,生气的大吼:“这是怎么回事?”堂堂的太学生竟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转身唤来家丁:“快把大少爷扶到床上,真是成何体统!”

梅九娘低头四处挥挥身上的尘埃,若无其事的说:“就是说嘛!我们才一进门就看见李公子醉倒在地上。唉!这酒量差不可耻,酒品差可就没药救罗!”

“你!”李布政使气得吹胡子瞪眼。相国这个义女像跟他有仇似的,上回相国邀宴,她也是当众调侃不留一丝余地!

梅九娘做了个鬼脸不理他,转身拉住惊讶万分的杜薇:“妹子,我们走!”

李布政使沉声说道:“她是我们李家的熄妇儿,谁说要带她走!”因为相国的关系,他对梅九娘始终百般忍让,但她居然堂而皇之的要将杜薇带走就未免欺人太甚!

“咦?妹子,你何时成为李家的媳妇的?”梅九娘佯装讶异的问:“李府一没发帖、二没宴客的,像是在办喜事吗?”

像是没瞧见李布政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梅九娘依旧好整以暇地在虎口捻须:“我这妹子虽然流落风尘,好歹也曾是京城名花,就算是妾室吧,也不该草草将人接进李府就算了事。难不成李大人官高欺民?”

“你!”李布政使气得火冒三丈:“杜薇乃是已故杜尚书之女,你休要胡说!”

“唷!原来李公子没跟您说杜薇就是杜十娘呀!这杜十娘想必李大人并不陌生,当初李大人还为了我妹子险些要与李公子断绝父子关系呢!”梅九娘句句讥诮。

杜薇拉拉梅九娘,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姐姐待他情深意重,但这毕竟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想再连累梅九娘。

梅九娘摇头,悄声说道:“别急,我自有分寸。”

李布政使猛然想起一年前儿子流连花街,不就是为了杜十娘吗?一双锐眼盯若杜薇瞧,原来她就是杜十娘!无怪乎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如果她还有半分羞耻心,在杜夫人偕同一干女眷自缢以全节之时就不该茍且偷生;再不然即便逃难期间无以为度再怎么困难也不该自甘堕落,这样毫无节操的女子简直败坏门庭!

他们骗得他好苦啊!就算杜家与他们曾经有过定亲之意,在杜薇堕落烟花的时侯就已烟消云放,一介青楼女子也敢污他李家门风!

一旁察言观色后的蓝夫人建言:“老爷,本来妾身是想:既然大少爷执意如此,为了免去争端,也只好顶着他的意思让杜薇进门,可是如今杜薇居然是艳名远播的杜十娘,依妾身看……老爷可得三思啊!”方才在大厅是她力劝杜薇进门,如今她立刻撤清,免得因为这个狐狸精而惹祸上身,遭李布政使迁怒。

李布政使沉下声音问:“夫人的意思是……”这时侯他已方寸大乱,蓝儿一向聪明绝顶,更能体察他的意思,因此他想问问她的意见。

蓝夫人喜上眉梢,连忙倾身过去说:“是。妾身以为虽然杜家与我有秦晋之约,然而当初是在门当户对的情况下指腹为婚的。如今且不说杜家破落垂败,光杜十娘的污名就足以让我们理直气壮地解除婚约而无愧于悠悠众口。况且大少爷为了杜十娘流连花街、不学功名,长久下来实非良策。这杜十娘……是祸端啊!”

不理会他们的嘀咕,梅九娘没好气的说:“贵公子酒气熏天,我们快受不了了。敢问李大人,我这妹子可以离开了吗?”

李布政使正待发作,蓝夫人连忙在他耳边轻声的说:“老爷请息怒。梅九娘虽然刁蛮尖酸,可总还是张相国的义女,不看僧面看佛面,可别撕破脸难看啊!”

见李布政使没说话,梅九娘牵起杜薇的手就往外走:“我带我妹子回相国府了。告辞,后会无期。”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慢着。”李布政使板着脸说:“令尊与我的戏言就此一笔勾消。尔后阳关道、独木桥各不相干!”他将指腹为婚界定为  戏言是为了杜绝日后再有争议。

杜薇释怀;轻轻点头:“世伯放心,杜薇此后与李家毫无爪葛。”水眸瞄向床上酣醉不醒的李申:“这李公子……”

“区区酒醉不劳杜小姐费心!”李布政使冷冷打断她的话。

唉!她原本是想大发慈悲告诉他李申喝的是千日醉,他既然拒人于千里之外便罢了。这样也好,否则难保李布政使在忿怒攻心的状况下做出不利于酒庄的事。

杜薇深深地叹息。走到这步田地,李申,你得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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