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魏君遇的找标记之言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那惊动满院的流言又是如何传出来的?若非如此,向南也不会受了惊往外跑,给了凶手可乘之机,还让他们找不到一丁点有用的线索。
柯杨和田友敏自然不可能,剩下的,也只有右宇了。
柯杨放在膝头的手紧了又紧:“阿宇不会这么做。”
魏君遇:“你很了解他?那你告诉我,他既是身子不适,为何不好好修养,既是胆子小,又为何出了那么多事他都不避着?”
这人不见得就是凶手,但一定有问题。
柯杨噎了一下,继而正色道:“他喜欢读书,之前错过府试本就很是遗憾,待在书院一是为了能听课,还有便是我和阿敏能帮他补上此前欠下的功课,况且书院出了事,一直跟着我和阿敏不是更安全些?若没人看着,凶手岂不是更容易下手?”
沈言忽而笑了笑:“你激动什么?我可只是怀疑,到底是不是故意还说不一定,你这么急着为他开脱,倒是让我忍不住怀疑你……”
柯杨面色僵了僵,看着沈言那双杏眼,竟是说不出话来。
是他着急了,才弄巧成拙……
魏君遇看着沈言,唇边染上几分笑意。
沈言虽然没有柯杨年纪大,但在军中三年,与那些个老奸巨猾的将领打的交道可不少,燃犀温峤的本事可是深刻在骨子里的,柯杨再如何也不过一个学子,哪能比得过这只小狐狸。
如今在魏君遇眼里,沈言就是只小狐狸。
“我们是为了找凶手,不是来和你辩论谁有疑点。”扔下这句话,魏君遇便先行起身,阿漆连忙上来把厚披风给人披上,沈言提剑跟在身后,三人很快消失在门口,只留柯杨面色不明的坐在炭盆前,沉默良久。
命案发生到现在,凶手依旧藏着,没准就藏在书院众人里面,谁知道言笑晏晏之下是不是藏着獠牙?若只凭自己的想法去定义,那无疑是给自己和身边人埋下一根致命的毒刺,危险至极。
柯杨,太过相信身边人了。
……
沈言此前便给了客栈店家不少银子,是以每次回来时,都有热水和烧好的炭盆备着,阿漆一边往浴桶里撒药材,一边感叹小将军为人细致。
魏君遇倒是意外的没反驳,双眸微阖,满脑子都是白日里的事情。
“公子。”外面忽然传来沈言的声音。
阿漆停下揉肩的动作,转身擦了擦手走到门口,低声道:“小将军,我家公子在沐浴呢,这么晚了,有事……”
“进来说。”
阿漆话没说完,却见自家主子竟已穿好衣服走出来,无奈地摇摇头,认命地去收拾了。
主子一旦遇到什么案子,尤其是与算术有关的,那真真是不分白昼黑夜。
沈言皱了皱鼻子:“您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白日里喝药便也算了,就连沐浴都离不开?
魏君遇面色不变:“娘胎里带出来的,小将军可要早些习惯这味道,不然还怎么伺候本殿下?”
他刚沐浴完,身上除了那股慢慢淡去的中药味,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清爽之感,满头漆发只用一根青玉发带简单束于脑后,大抵是房间里的炭盆有些多,他的耳垂竟是有几分温粉,在朦胧的烛光下竟是有几分惑人。
“小将军?”见沈言发愣,魏君遇歪头看了看。
沈言回神,压下心中异样,看着他微扬的唇角,将手指捏的喀吱响:“我伺候人的法子可有些特殊,怕您享受不了呢!”
还伺候,美得你。
“行了说正事。您之前让我查陈远和刘慎思的关系,什么都没有,两人除了同窗之谊没有别的了,我还查了何为应和陈远以及王符三人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异常,就连邻居都算不上,要真说共同点……都比较有钱算不算?”
魏君遇倒了杯热茶:“算,但没什么用,凶手要是目标为钱,早就该写勒索信了。”
沈言甚是苦恼:“不为钱,三家人也没什么权,难不成真的只是巧合选了这三个人?”
魏君遇:“不,陈远和何为应的死,早就是凶手的计划里了,包括在杀人之前将那些东西给那些学子……”
正说着,他忽而皱眉起身,从床底下拿出那两只书箱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一翻看着。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沈言一头雾水:“这东西不都是看过好多次了……”
“你来看!”
魏君遇忽而递过陈远箱子里的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