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又往河边跑了一趟,回来时手里的地形图上被划了满篇红叉,都是排查过没问题的地方。
“都没问题……难不成还能水遁?”
魏君遇不动声色地往沈言身边坐了坐,听她这么说,忽而道:“有没有想过,那批军饷就藏在冶州府或者番城?”
沈言摇摇头:“自然有查过,我连阮成翰呆的待的地方都摸过了,什么都没有。”
魏君遇轻笑:“我还以为你会全心全意相信他给你指的地方呢!”
沈言虽是年轻,但这股子机灵劲可不是谁都有的。
沈言翻了翻白眼,拿着笔在纸上勾勾画画,一边道:“监守自盗也不是没可能,这人能当上将军靠的可不只是力气!”
“主子,阮成翰刚刚回客栈,此前去了城外,在道上的一个小茶摊打探了些消息,就又回来了。”和安来报。
沈言点点头:“知道了,继续盯着。”
魏君遇叫住了起身欲走的和安:“放些消息出去,就说沈言在他指的地方找到了些痕迹。”
沈言不解:“公子要做什么?”
魏君遇唇角微勾:“放饵,钓鱼。”
沈言来了兴致,正待多问,魏君遇却是挽袖拿起红笔在她面前的纸上落下一个红圈:“你是在画阮成翰说的贼匪路线图?”
沈言点头:“是,明哨暗哨我都给标出来了,你这个圈是什么?”
魏君遇说:“你不能光靠人力,其他因素也得考虑考虑,我今天看了一下,这边是有一条岔出去的小河的,大些的船过不去,也不能通过此道来冶州府活着去番城。”
沈言:“那便是条没大用的?”
魏君遇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叹了口气道:“你别太按着阮成翰的说法走。这条小河不得重视所以守卫较为松懈,那伙贼匪万一选了这条道,大船不行,小船分散开撤退也是可行的!”
说着,他又眯了眯眼睛:“不过说起来,河道在这边,阮成翰去城外探什么消息?”
沈言不以为意:“周边一切痕迹都不能放过,万一就探到了呢。”
魏君遇垂眸细思,不再说话。
……
“沈言!你查清楚了吗?付三儿中的什么毒?”一大早,阮成翰便吊着胳膊跑来院门外嚷嚷,扰的周边邻居探头观望,却很快被他逼人的煞气吓退。
沈言绑着护腕走出来,抬起眼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鹤顶红,下在酒里的。那日刚好遇上灯节,来往人员众多,鱼龙混杂,才被歹徒寻到了机会。”
毒不寻常,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况且现在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阮成翰皱着粗黑浓眉,气恼不已,又问道:“那匪徒去向有线索了吗?”
沈言奇怪道:“我昨日不是让人递消息了,怎么?阮将军忙什么去了,都没收到吗?”
阮成翰一噎,气道:“我还能忙什么!不都是在查?”说着,恨恨地瞪了沈言一眼,转身大步跨走了。
沈言这边一有动静魏君遇便出来了,刚好看见阮成翰的背影,便道:“沈言,我们也一起过去。”
沈言点点头,看了眼魏君遇,嗅到他身上未散尽的苦药味,不由皱眉道:“晚间可能要变天,阿漆,把那件灰狐披风给公子披上,还有,现在虽然回暖了些,但手炉不能忘。”
一天天就不能省点心。
阿漆连忙又跑回去。
马车上,魏君遇忽然想起今早在院子里看到的东西,便问:“我看和扬他们搬进来一堆东西,好像是一些沙袋?”
沈言点点头:“是,老周不是说带你练身子更好么?我觉得他说的对,所以那些都是给你准备的。”
魏君遇默了默:“你是当练兵吗?”
那一只沙袋少说也有五斤了!
沈言挑挑眉:“公子怎么能这么说,那可都是我关心你的证明呢!有我带着,保证不出两月,就能让你不再日日喝药!”
魏君遇语噎,然看着她自信的模样,眉眼飞扬间似乎将他也感染,心不由得软了软,生出几分期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