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沈言所说,那醉汉将近二更天时才出发,沈言收到消息后,特意等了一会儿才让人去唤魏君遇。
沈言本以为他会如以往那般精神奕奕,没想到会看到一个睡眼惺忪的他,甚至连声音都有几分刚睡醒的沙哑,面色染了几分微红,本就容颜惊为天人,这下更是无端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感觉,似乎比往日更容易亲近些。
沈言咳了咳,将手炉递上去和药瓶子递上去:“公子我们该出发了,夜间凉,别生病了,还有这个药,老周让人送过来给你调理身子的。”
她掌心残留的温热让魏君遇清醒了几分:“唔,走吧。”
村子早已沉睡下去,饶是如此,沈言还是为保险起见,将马车停远了些,直接带着魏君遇从醉汉行过的小路进去。
村子里的人大抵也没想到会有人夜袭村子,而且行的方向如此偏僻。
沈言将周围细细打量了一番,低声道:“这是我们今天被拦下的那条路,小心脚下。”
魏君遇点头:“想来成远他们说的宅子,就是白天的跛脚老头所害怕的地方。”
“跟过去一看便知。”
天边乌云渐拢,最后连最后一丝月光都被遮掩住,冷风渐起,吹得周边树木唰唰作响,让人心里头瘆得慌。
沈言回头看了眼魏君遇,皱眉将他披风系紧了些,又怕他夜间看不见路,索性从衣摆处撕了一块布条来,准备将他的衣摆和自己的绑在一起,却见他将手伸到了自己面前:“衣服会掉。手更好些。”
唔,也对。
魏君遇见她毫不怀疑又认真的模样,既有些窃喜,又莫名唾弃自己奇怪的心理。
不过一会儿,里面又摸出来一只人影,看身形是来接应醉汉的陈远。
果不其然——
“老瘪,这儿,里头就是了,记得啊,一个晚上,五两银子。”
“知,知道了,快滚……嗝”
老瘪晃晃悠悠地挥手,又灌了两口酒,再继续往里走,而成远却并未离开,找了一处树干坐下,手里还拎着一根棍子,像是在等着什么。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宅子坐落在村子最深处,树林渐密,偶尔间还传来几声狼嚎。
这宅子修的精致,一看便是大户人家,与外面不同的是周边并不如一路上的荒芜,像是有专人打理,只是里面静得有些奇怪,而且一片漆黑,便是一盏夜烛都没有。恍然间看过去,那一扇扇木窗像是一双双眼睛,直直瞪着他们这些不速之客。
等走近了,沈言才看清墙上的些许裂纹,里面生了些杂苗出来,只是太小了,不特意观察是注意不到的。
大户人家应该有专人打理修葺才是,怎么会没注意这些呢?
“阿言,这里,好像没有别的活人。”
魏君遇突然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沈言汗毛倒竖!然而沉下心来查探,似乎的确是这么回事。
静的没有人气。
沈言捏了捏手指,道:“一会儿便知,我们等等。”
待醉汉费劲地从狗洞钻进去后,沈言才和魏君遇从墙头翻了过去,藏在暗处盯着醉汉的动静。“这边没人巡逻,想来只是守在村子边缘,只是没想到家贼难防。”
沈言一边打量着宅子,一边如是说道,然就在下一瞬,宅子里却是忽然传来老瘪惊恐至极的尖叫,像是遭遇了什么极为害怕的事情!
“砰!”
几乎就在下一瞬,老瘪连滚带爬的滚出来,更让人震惊的是身后竟跟了一条飘忽在半空中的白色影子,衬着冷风阵阵,吓人至极!
沈言也被唬了一跳,连忙转身抬手遮住魏君遇的眼睛:“别看。”
魏君遇点了点头,眼睫微动,乖的不行。
待白影追至宅门却忽然坠下,而后又闪回了宅子中,沈言眸子微眯,很快想明白了,冷笑一声:“小小把戏。和安去看看老瘪那边,阿一阿二把里头的人给我揪出来!”
“是!”
沈言向魏君遇低声解释了方才的事,等二人走进屋子,才发现此前的不对劲究竟来自于哪。
宅子处处干净整洁,每个房间家具用品备的齐全,然却无半点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