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方头皮发麻得厉害,听到这话更是吓得脑子炸开,什么也不顾地抱紧那人的大腿,涕泗横流地哭喊:“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有!真的!放过我吧!这些钱,这些钱都给你们,我会出城,我离得远远的!求你……”
那人嗤笑一声,手中寒凉刀柄挑起邱方的下巴,不屑道:“你也是手里沾了不少血的人了,怎么还不明白,最能保守秘密的不是钱,是死人啊……”
“不,不……”
半夜雷声滚滚,小巷深处的宅子里火光渐起,似乎还有隐隐的尖叫哀嚎,凄厉至极。
……
“符儿……符儿吃饭了……”
天蒙蒙亮,一处小宅子里,头发凌乱的妇人抱着一堆衣服满院子乱跑,双眼无神,嘴里嘀嘀咕咕地喊着王符的名字。
府上的下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摇摇头打了个哈欠,便又忙活起来。
“哎哟你这疯婆子又乱跑!”看守的老嬷嬷发现人不在,气急败坏地跟出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人往回拽,谁曾想疯妇人竟是突然两眼放光,发了力的甩开老嬷嬷朝大门方向跑去,嘴里不住地喊着王符。
“哎哟!”老嬷嬷一个踉跄被甩到地上,手掌陡然蹭到一滩黏黏的东西。
翻过掌心一看,竟是一片鲜红,她愣了愣,颤巍巍地抬眼望去,直直对上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一个血人,不知何时被钉在了大门上!
而疯妇人竟是满脸兴奋地抱着血人,嘴里喊着王符。
老嬷嬷再也受不住,尖叫一声翻白眼直直晕了过去。
沈言本来在河边守着魏君遇,谁曾想突然传来消息,说邱方逃了出来,紧接着便是王师爷府上传来了发现尸体的消息,她快马加鞭地连忙赶过来,便是这么一副让人头疼的场面。
被钉在王家大门上的血人便是邱方,只是这死状实在是惨极了,纵是沈言都忍不住皱眉。
沈言看着院子里没规矩的下人和跪坐在地上的疯妇人,眸子眯了眯,吩咐道:“去,把王师爷拎出来。”
尸体出现在这里,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敲打王师爷,只是这下手也忒狠了,浑身没一块好的,看样子死前受了不小的折磨,这风格可不像李叔啊……
她抚了抚下巴:“啧,逃出来反而死得更惨,唯一的可怜便是蠢。”
阿一闻言连忙请罪,却见沈言摆摆手:“事已至此,就算他不死外边,背后的人也不会让他活着走出来,到时候万一倒打一耙说我们杀了大名鼎鼎的邱先生,这城里的人怕是要将我们生吃了。”
她想来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昨日的人马大半都在河边守着,府里也不是铜墙铁壁,什么都防得住,所以邱方能逃出来也不是多意外,毕竟他在外面那么久没现身,再怎么也能找到了,只是这速度让她讶异。
她此前曾将冶州府“清洗”过一遍,至少很多暗桩都被拔了,但昨晚的事竟还是被人先一步,看来这牛鬼蛇神还真是不少。
沈言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这些人还真是会挑时间,现在外面虎视眈眈,里面大坝的事情还没解决,又开始搅事。像藏在木头里的蛀虫,藏在寻不到的暗处疯狂啃噬,破坏之至令人烦躁不已。
“将军,人带来了。”
王师爷还真是被拎出来的。
整个人醉醺醺的还没清醒,被拽着领子双脚离地地扔到地上时,还打了个很响的酒嗝。
沈言双手环胸,踢了踢他:“起来逃命了!”
这句话果真是有用得很,方才还一副醉生梦死的人登时睁开了眼睛,惊慌失措地坐起来,下意识地想逃。
在看到手边的尸体后愣了愣,待看清是邱方,一张脸霎时变得苍白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