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司马青对段三郎道:“今日我叫来了五弟司马泰、九弟司马林,他们两个明年就要前往封地了,你们也见不了几面,但总归是兄弟,总不能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认真见过。”
“至于四弟还在封地领兵剿匪,年尾祭典之时你自可以看见,十弟司马固封地其实就在临安不远,到时也会出现。”
如此算来,除了司马青,在这宴会上的除了一个四哥就剩下一个九弟?
不对,还有几个姐姐妹妹、表哥表姐、表弟表妹。这些人中还有好些是夫妇,宫里未嫁的公主只有宣罗、宣华姐妹了。
除此之外,几位凑热闹的郡主也尚是闺阁女身。
她们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带点惊艳地看向段三郎,杜三思察觉到了几分古怪。
不是说皇室家宴吗?这些人来这里干什么?
她们看段三郎的目光总让她想到一个……不,是一群人。
正是樊城守备府里的那群女人。
而段三郎打小作为独生子长大,乍一眼看见这么多兄弟姐妹颇为不适,好在这些人跟他都没有什么冲突。
他这个私生子,跟京城里任何皇子公主都该是没有冲突的,司马岳是个意外。
说话间,宣罗已经走到了段三郎面前。
司马青自觉进了船舱,并且抱走了宣华。
他是东宫太子,今日本有朝务,特意向天子批了假而来,左手排头第一个就是他的位置。
没有长辈在此,他们也放松,如同平民兄弟一样,并坐笑谈。
司马泰受封“平”字,封地九江,号九江平王。司马林受封“全”字,封地就在九江之侧的离江,号离江全王。
这两地距离蜀地不远,正可用来盯着蜀中,也算是百姓富足之地,在朝中没有什么势力纷争,因此没少被司马岳暗中欺负,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分封出去了,没想到居然能撞见司马岳栽了个大跟头,这几日心情极好。
哪怕是段三郎对他们一眼而过,两人也甚是满意——终于出来了个可以跟司马岳莽着来的家伙了。
“对着小七这张脸,我是真不知道老三是怎么傲气来的,”司马泰别有深意道,“他就不怕父皇觉得他对自己不敬?”
司马林耸肩,幸灾乐祸道:“这不摆明了是妒忌了嘛。五哥您瞧好吧,咱们是来年三月春猎后离京,这中间有的是好戏看呢。”
“你们两个,等会说话注意点,”司马青无奈,“你们是解脱了,大不了一走了之,三郎却是要在这京师住上一辈子的。”
司马泰、司马林对视一眼,不禁对段三郎有些怜悯了。
司马岳要留在京师,那是因为天子偏爱。但段三郎要留下,却是为了全了皇室颜面,近乎软禁了。
几人摇头叹息。
甲板上,宣罗行礼,“七弟……”
“有事?”段三郎懒懒挑眉,神色冷漠。
宣罗心怀愧疚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模样,段大人亡故,我也有责任。”
段三郎目光微凉,“所以呢?”
“所以,”宣罗拿不准他的意思,但该说的话却还是要说出来,“如果你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四姐能够办到的,自当尽力而为。”
“知道了。”段三郎颔首,面不改色地转身,抓住杜三思的手进入船舱之内。
宣罗愕然,她以为段三郎起码要嘲讽自己两句,说不定还会骂人呢。
结果这就……没了?
杜三思比她还要惊讶,但见段三郎拉着自己直接走进左边脚下一顿,道:“等等,女眷好像要在右边。”
“你跟着我,那群女人你认识谁?”
杜三思悻悻,“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