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府变成宸王府,偌大牌匾挂上红绸,在白雪之下十分惹眼。
张嬷嬷与王管家在宸王府外点了两箱炮仗,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迎来了这座偌大王府的新主人。
段三郎下马车的时候停了一下,有些怔然地看了眼“宸王府”三个大字,被他们的热情高涨弄得有些不明所以。
他哪里知道,张嬷嬷跟王管家自听说段三郎被封宸王之后,都是曾经在宫里伺候过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皇帝年轻时候的事,一听这封号就暗道不得了。
宸字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码在封号上,那可是足以碾压司马岳的。
随即他们又听说段三郎在祭祀的时候被人攻讦,又气愤起来。毕竟从今以后他们就是宸王府的人了,宸王被人攻讦,那他们的脸面往哪儿搁?
因此安心要在今日热热闹闹地迎人进门,非得让那些眼红的人好好酸上一回才可。
杜三思不明就里,只当这两个人是真的挺喜欢段三郎,顿时也高兴起来。
段三郎心情微妙,就这么被三个看起来格外高兴的人稀里糊涂地带进去,却不知叫多少盯桩的人羡慕嫉妒恨。
次日,杜三思就开始让人去打造酒甑、玉瓶、大瓦缸、蒸桶等直接送到王府来。
此事由王管家接手,张嬷嬷便带着丫头去药罐买药制酒曲、又去四处收购米豆粱粟等物。
杜三思怕人知道酒方,还特地叫他们做事隐秘些,不可声张,钱倒是其次。
她现在有钱!
因着早就已经开过酒馆,何况现在人手充足,钱财富足,因此不过三五日,这些东西就都准备好了。
段三郎见状,直接划了个院子给她,“那小屋子能干什么?小家子气,这院子给你了,就在这里酿。”
杜三思喜出望外,一个高兴蹦起来抱了他一下,“谢谢三郎,你真好!”
段三郎只敢软香柔躯往怀中一挤,心里痒痒的,就要回手一揽,不想杜三思立刻又溜了出去,抱着买来的两人合抱的大瓦缸激动不已。
“太好了,终于不用像临安一样缩在一个小地方酿酒了,可把我憋屈坏了。”
段三郎:“……”我也憋屈!
杜三思分毫未觉,当日便待在院子里不出来了。因为酿酒的流程已经算是得心应手,她捉摸了一下,索性想再钻研出几种来,最好,是让三娘酒楼成为京师第一酒楼。
曾经的她只想平平淡淡,断然不会有这种想法。
但现在不同了,她要帮助段三郎,要给段久报仇,更要自保,守在闺阁里只能成为负累。
京师三绝——诗酒茶,都是雅物,若能成其一方之家,在京师也就算是说得上话了,因此她必须走出去,且打响自己的名声。
再说天子脚下的酒楼可是最多达官贵人要经过的,杜三思有信心,这些人但凡是舌头有用,都会进来坐一坐。
只要他们愿意来,她就有机会从他们身上打听消息啊!
杜三思紧接着便一头扎进了酿酒里,段三郎欲言又止,最后也没阻止。晚间吃饭的时候没见到人也只是皱了皱眉,而后没吃两口就丢开了筷子。
他以为这样的状况最多只维持一两日,其后等酒发酵蒸馏就行,但没想到足有一个月,杜三思上饭桌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这一日,厨房备了糖醋排骨、麻香獐肉与鱼茄、香笋并蛋花汤,段三郎前脚刚踏进堂屋,后脚脸色就变得铁青。
“她人呢?又在酿酒?”
王全见怪不怪,“杜姑娘的确还在酒院。”
段三郎气笑了,“酒院酒院,她是打算一辈子都住在那里了是吗?是酿酒重要还是我重要?!”
“……”王全看了眼吃酿酒的醋的段三郎,“王爷,杜姑娘说是要做三种新酒,不然单凭白酒啤酒过于单调,咱们京师的人多,等杜姑娘的酒的人也多,若是不多做一些,怕是到时候不够用,开张不吉利呢。”
段三郎瞪他,“所以你也觉得酿酒比本王重要?!”
王全哪敢呐,连忙告罪,“王爷说笑了,在王全眼中,当然王爷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