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现在回忆起来,那个混蛋离开之前的笑意根本就不是欣慰,而是戏谑!
干!
这个奸诈小人伪君子!臭不要脸老狐狸!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段三郎恼羞成怒,越想越觉得自己当时真是蠢爆了!
他骂骂咧咧地走进了大堂,气得直到入宫前都没给周家兄弟好脸色。
此是后话,当下,周庆只忍着笑,转身就将这事告诉给了周林,周林素来严肃,嘴角也忍不住一抽。
但旋即,周林又有些奇怪,“……太子殿下好像挺喜欢逗王爷,真是奇了。”
周庆伸了个懒腰,将佩刀一扔,坐在窗下笑了笑,道:“也不全是逗吧,毕竟这战事这一两年恐怕打不起来,太子应该只是想让王爷冷静点,不要听说有人上奏令司马岳官复原职就跳脚。”
“宫里兄弟这么多人,太子对王爷倒是真的情深义重,”周林喟叹道,“毕竟是太子亲自找回来的兄弟,这关系就是不一般啊。”
周庆默了下,“也许太子只是在弥补段久……”
周林笑容一敛,“周庆,不要胡说,段久的事情跟殿下无关。如今王爷对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有些改观,这话传出去,你让王爷怎么想?”
周庆怔了怔,忙讪笑两声,目光微闪,“啊,对,我今儿喝多了,喝多了……”
他念叨着喝多了,歪歪斜斜地就回了床上睡下。
一夜好眠。
第二日,酒楼照常开张,有了头一日的经验,第二日的小二有多添了五人,里里外外都有人照顾着,杜三思坐了一个上午就回了王府。
三个孩子的院子已经收拾出来了,张嬷嬷又去给孩子们置办了很多东西,将近中午的时候东宫那边也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司马青送的“东西”很是与众不同。
他送了一个人。
“老夫韩夫子,见过宸王殿下,奉太子之命,来给三位小公子教书。想必这就是杜姑娘跟三位小公子了吧?”
精神面貌十分勃发的老儒生对着两人拱手作揖,不骄不躁很有风度,但段三郎此刻正对司马青没好气,也没开口。
杜三思只好越俎代庖,“老先生请起,来人啊,给老先生上茶。”
韩夫子微笑点头,“多谢杜小姐。”恐是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里的情况,韩夫子没有丝毫慌乱,风云不动地坐下了。
“韩夫子,”段三郎看了他一眼,“大哥让你来教他们什么?”
“自然是认字、读书,至三位小公子这年纪在太学里面学到何种地步,老夫就教到何种地步,只劳烦三位小公子辛苦点,老夫可是不给假期的,能学到何种地步,亦看他们的造化。”
“此后太子说了,若是有人拔萃出众,还可破例送入太学跟读,过一二年,说不上学富五车,起码背诵几篇策论诗文是可以的。若是文不成,便叫王爷替他们另寻出路了。”
太学!
西晋最高学府!规模壮阔,庙宇俨然,进去不管将来如何,便是天子门生!
听说里面的人基本都是童生呢!
亓官几个受宠若惊,他们昨儿来到王府的时候就被这豪华壮阔的宅邸震撼到了,才隐隐约约对王爷公主一类有了个模糊的认知,这就有人说他们可以上太学!
这……这就是一步登天吗?好不真实啊!
三个孩子面面相觑,经过一日的梳洗打扮,他们都穿上了对襟锦衣,戴着吉祥抹额跟厚皮靴子,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富家小公子的味道。
杜三思也有些被惊到了,侧头去看段三郎。
段三郎跟着认真起来,“他说三个孩子可入太学?但他们一没有学籍、二没有户籍,怎么入太学?”
这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