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郎只是有些疑惑,“大哥就这么笃定这门亲是祸非福,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周家兄弟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他们已经不是东宫之人,哪里知道这么多呢?
段三郎也没抱多大希望,但他至少知道一件事情,司马青跟司马岳在朝中斗争这么多年,比他跟司马岳的恩怨同样不浅。
司马青做事素来谨慎,若没有一定的把握,决计不会如此铤而走险,拱司马岳复位。
那么,边关到底发生了什么?
总不会是吐蕃已经跟南诏打起来了吧?
日子就在众人疑惑中一天天过去,很快,除夕年宴到了。
鉴于去冬大冷,天子特地下令推迟除夕年宴,将年宴与南诏使臣入京宴同时召开,又是一场接风宴,百官朝城盛装入宫,拉开了西晋十一年的序幕。
西晋十一年丙子月,葵卯日,即十年腊月初七,段三郎在府里准备了一场宴会。
这时候天气渐渐转温,经过了冰消雪融的清冷时期,但杜三思仍旧穿着厚厚的狐裘,裹得像个兔子。
段三郎果如其承诺那般,给她打造了一套首饰。
从头到脚一套的猫儿眼宝石,电翠步摇坠银缕,金云玉蝶六对簪,玲珑宝钗配禁步,玛瑙手串嵌珠鞋。
整一套下来,简直要晃花人的眼睛。
看起来非常土豪,但奢中带雅,竟还都在规矩之内,衬得人越发娇美金贵。
杜三思瞠目结舌,不知道换算成银两又要多少钱,恐怕这败家子都花光了段久一半的积蓄,果然骨子里还是那种纨绔风范。
“晚上的宫宴你就戴上这套!”段三郎颐指气使道:“哼,以后皇后赐的那套不准再用了,听到没?”
“我说,”杜三思心都在滴血,“你该不会把爹的遗产都……”
段三郎不以为意,“这有什么,本来爹就是留给我们的。”
再说了,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笑,凤眼一勾,玩味而又认真。
“现如今,你才是段家的女儿,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你的。纵然不是……”也可以算作给你的聘礼的一部分。
杜三思一怔,心口酸酸的,顿时无话可说。
“下次还是别这么破费了,毕竟都是外物。”她其实并不喜欢戴这些,太累赘了,又怕不知道走到哪里掉了一根去,还不如简简单单一个玉骨簪子呢。
段三郎满口答应,转眼就将话题移开,“你之前说要在酒院子外种一圈葡、萄架,开春了,还要种吗?”
“当然要啊,”杜三思眨了下眼,满脸期许,“光是葡、萄架还不够,我想再种些花,各种各样的花!”
之前的百花酿都是从外面买来的花瓣,虽然品种多,终究那些花都是摘了许久,也没有经过好好工序打理,她想用些新鲜的花瓣出来,改良一下配方。
不然京中之人都快把百花酿当香水用了。
“知道了。”
杜三思:“……”
她还以为段三郎要给自己分配一个院子种花呢,结果段三郎就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知道了”就把她给打发了?
悻悻一笑,杜三思暗道不好,飘了飘了。
时过不久,张嬷嬷带人进来。
“王爷,姑娘,宫里来人请酒,东西已经送出去了,咱们呀,可以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