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是她的母国吧,怎么才捐这点东西?这也太小气了些。”
“就是啊,我看八成是卫王那边……嘿,人家要吃喝玩乐,不乐意吧?”
“可公主也有体己嫁妆,夫家再强也不能明抢啊,要我说,活该他们是一对,上次卫王去三娘酒楼喝酒还不付钱呢……”
“不是吧,这么抠门?”
无论旁人怎么说,但蒙舍里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行我素地将东西送到,登了记就走。临行前她看了杜三思、洛青梅二女一眼,神色阴沉,叫人心悸。
杜三思跟洛青梅对视一眼,虽然没说什么,心下却是很明了的。
蒙舍里自己的嫁妆远远不止这些的,虽说拿多少都是心意,可……毕竟是自己的母国,你起码的日常支出都是一千,丢出手的却自有一百,到底还是会给人落下话柄。
以她们的身份,这事很快就会在皇族传开。
“她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无谋的人,怎么会?”杜三思有些不解。
“或许她就是故意的,”洛青梅若有所思,望着卫王府的马车,猜测道,“兴许,她是想给司马岳落下口实?”
杜三思恍然大悟,不由得复杂地看了眼远去的卫王府马车,摇摇头,无话可说。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
南诏败了,卫王跟蒙舍里的地位都会一落千丈,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这件事自然是再好不过。至于卫王夫妇?他们自己都不在乎,那跟自找死路有什么区别?
果然,杜三思才回府半日,就听周庆说下午的时候丞相去了一趟卫王府,不到片刻,卫王就派人又去衙门里送了一沓银票。
段三郎闻言冷笑,“他们现在的交集倒是毫不避讳。”
往日慕容然好歹还踩着傍晚或是深夜去三皇子府,现在光天化日大中午的就敢往卫王府跑,是真不怕别人说他结党营私啊。
还是说,他们笃定司马青回不来?
众人心中不安,继续等了下去。
三日后,天子下令,户部调拨调拨白银十万,连同朝廷募捐所得一并送往边关,购买粮秣。
于此同日,那藏在京师之中的四个人悄然离京,守在京师门口放行的羽林卫被暗中控制,段三郎拿着东宫令牌,在将入夜之时,带着周庆、焦罗欲离京师。
“等等!”出门之前,杜三思重重跑了出来,手里挂了两个酒囊,“三郎,把这个带上。”
知道阻止不了他,杜三思也没想过阻止,“这瓶烧酒可以用来清洗伤口以免感染,这瓶药酒可以提神醒脑。”
段三郎愣愣地揭过酒囊,“……我还以为你要跟着我去呢。”
杜三思讪笑,“我去了也是给你扯后腿,还不如在京师里待着,”她紧张地抿了抿唇,“你放心,我不会让人发觉你离京的。”
她知道,若是段三郎离京的消息传到司马岳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我很快就会回来,”段三郎忽地抓住她后脑勺,抵着她的额头,目光灼灼,认真道,“出了事就进宫。”
“不会出事的。”杜三思脸色微白,笃定般盯着他,“别胡说。”
段三郎怔了下,哑然失笑,“对,不会的,是我说错了。”
他情动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旋即毫不犹豫地转身,纵身上马,扣上面罩,目光一冷。
“出发!”
骏马疾驰,焦罗与周庆带人飞快跟上,一行人宛若浪潮,骤去无踪。
杜三思在门口站了许久,方回见状,上前轻声道:“姑娘,进去吧。这里虽是后门,难保有人盯着,站得久了容易出纰漏。”
杜三思醒神,脸色微变,尴尬笑道:“对对,我给忘了。”
她默了默,再看一眼那队人马,闭了闭眼,声音一沉,“走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