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青无言,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重物,俄而,叹道:“我做的事情,没什么不好承认。唯一的错处就是,我没有做好收尾,小看了司马岳的胆量,忽视了樊城军。”
段三郎气笑,“你的意思是,你只是没做好收尾,而不是错在将我跟父亲陷入危机?”
“……是。”司马青颔首。
下一秒,面前的青年就如发狂的狮子般冲了上来,双目怒红,眼角泪光一闪而过,握着拳头,一拳砸下!
“畜、生!”
枉我这么信你!
枉我教你大哥!
枉我曾把你当成我唯一的亲人!
司马青踉跄一步,历经沙场,他的反应能力早已今非昔比,要想避过这一拳实在再简单不过,但他并没有闪避,就让他一拳砸中了下巴。
司马青闷、哼,第二拳来时才伸手挡住了脸,两臂护住面门,格挡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
伺候的人、大惊失色,七手八脚地上前要分开他,但段三郎戾气产生,力气极大,竟然没有被拉动。
他们也不敢太过用力,只怕伤了两位中的一个,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都退下!”司马青嘴角裂开,目光冷冷扫过众人。
这是他兄弟二人的事,旁人无权插手。
“为什么是你?”段三郎浑身发凉,一把抓住司马青的衣服,切齿怒吼:“你居然骗了我这么久,你居然……骗了我……”
司马青:“……”
啪嗒。
泪水滑落脸颊,段三郎痛恨地瞪着他,“若不是罪犯岳说漏了嘴,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是不是?!”
司马青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说。
他原本,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你这混蛋!”
段三郎提起拳头,又要落下,却被司马青灵敏一挡,沉了口气将人掀开制住,“利用了你,是大哥的不对,但大哥从没想过害死段久……三郎。”
他沉沉叹道:“你可以恨我,我不会为自己做错的事狡辩,如果你想报复,也随意……但父皇不曾对不起你。”
段三郎恶狠狠地瞪着他,不发一语。
司马青又忍不住想起临安祠堂里倔强的少年,过了一年,少年变成青年,似乎变了很多;可少年依旧顽强不羁,敢对太子挥拳,似乎又什么都没变过。
司马青心情沉重,知道有些事一时半刻是无法释然,或许一辈子也无法释然。
他闭了闭眼,将腰上的东西取下,放在桌上。
“……你大病初愈,好好休息。”
司马青转身离开,看似毫无悔意,修长挺直的脊背不减傲、然风骨,雍容清贵,一如初见。
段三郎低吼着,一把挥开桌上的东西。
轻风拂过,锦囊松开,露出囊中一角。
青玉盘龟金底的国玺砸在地上,碎了一角,侧翻出底部“南诏”两个篆字。
段三郎目光一凝,木然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