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大年初二。
陆文荣和陆文凤相继到来,各自手里提着农村走亲戚最普遍的糖包,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老二!”
“二哥!”
“你们一家怎么在这里?”
她们两个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脸色尴尬,似乎都有些心虚,不敢去直视陆文胜的眼睛。
陆文胜冷冷地打量了她们一会儿,对她们两个的不孝顺感到了愤怒。
“你们两个这么久都不来看望爹娘就不说了,今天回娘家,你就拿了这个来?好意思吗?”
陆文荣强词夺理道:“爹娘岁数都大了,拿别的他们也吃不了。”
她瞧了一眼陆文凤,拉拢道:“你说是吧!”
陆文凤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红着脸,一个字也不敢说。
“没事没事,我和你爹啥都吃不了,不需要你们朝这里拿啥,拿了也是浪费!”
老太太撑着拐杖出来,打起了圆场。
“你们日子过得都忙,都忙,我知道。能来看看就行了,娘不奢求什么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像是在为自己感到心酸。
陆文荣两姐妹看到老太太今天竟然穿了新衣,身上也收拾的清清爽爽,才注意到许海兰正在厨房里洗洗涮涮。
“海兰!”
“嫂子!”
她们两个赶忙凑了进去,“这粗活还是让我们来干吧!”
许海兰穿着一身旧衣服,挽着袖子,白净的手泡在大铁锅的温水里,搓洗着满是污垢的碗筷和盘子。
她从氤氲的热气中回过头来,笑道:“呀,这哪行,今天你们回娘家,可是客人,快去屋里坐着吧。反正你们也不常来,还是多跟爹娘说说话吧,这人老了见一面少一面的,得珍惜机会。”
这话中带刺的客套,顿时臊得两姐妹无地自容。
“哎,是啊是啊……”
她们尴尬地应了一声,赶忙逃也似的走出厨房,往堂屋走去。
得知陆文胜发了大财,衣锦还乡,村里人都朝陆家大院里涌了进来。
一时间,把冷清了小半年的院子挤得水泄不通。
“大妈新年好!”
来人向作为主人的老太太问候道。
“哎,新年好!”
老太太笑颜如花,伸出并不麻利的手,指着桌上五花八门的年货笑道,“来,别客气,吃!这都是我家老二从城里买来的,好吃的很!”
要不是手脚颤颤巍巍的,她都巴不得抓起吃食往客人怀里塞。
长辈们随意抓了些吃食,目光瞬移到陆文胜身上,赞叹道,“文胜,你小子现在能耐了,小汽车都开上了,真行!”
“我就说胜哥不一般,早晚有出息吧!”小赵抽着陆文胜递给他的华子,笑眯眯地说道。
在这个村,他是唯一一个对陆文胜抱有信心的人。
当然,这半年,他也不少往城里跑,找陆文胜借了好几次钱应急。
“啥出息啊,百来万算不了什么,什么时候等我身家上亿,变成全国首富,才叫有本事。”
陆文胜的自谦让大家伙一怔,随后都略带尴尬地笑了笑,酸溜溜地说着奉承话。